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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2月31日 星期五

真實的謊言之(七)

 7.

四月二十二號

 

玉璟待在阿萍家無所事事,阿萍守著她,教她一些淨修的方法,有機會也會帶她一同外出,希望她的參與能觸動她深層的悲憫,除了能多接觸外界,同時多交交不一樣類型的朋友,藉以去除她多餘的雜念和煩躁,讓整個心沉澱下來,開闊起來。

這天早上玉璟抄完經文,跟著阿萍準備做觀想。阿萍跟玉璟說:

「跟妳講,好奇怪,有一段時間我在做觀想的時候,會出現一個女孩子,長長的頭髮,坐在棺木上直搖頭,像這樣一直搖一直搖。」阿萍邊說邊搖著頭,瞪大了兩眼,擺出一副很仇恨的臉色。

玉璟看了,縮著身子,摸摸手臂說:「哎喲,好可怕。」

阿萍笑笑說:「哈哈,沒關係啦,她不會害妳的啦!很多陰靈看起來似乎是很可怕,其實他們是很可憐的,因為受害才會變成這樣。其實她們是來求助的,就像冤魂一樣,妳不用怕,只要是存好心不害人,他們也不會傷害妳。這種問題我處理過,也遇過好幾個了,只是我不知道這個女的是誰?她經常出現,都不說話,而且還很年輕呢。」

雖然玉璟聽過也見過幾次阿萍的經驗談,可是她總是覺得不可思議,陰魂這種東西看不到,摸不著,阿萍不怕這些神神鬼鬼的,除了佩服她的勇氣外,還真有點好奇。

這時玉璟突然提到說:「阿萍,妳記不記得我們有個學妹,叫做張美瑞?」

阿萍想了想,回答說:「聽過,聽敏文說過一兩次,她不是自殺嗎?其實我不認識她,都是敏文跟我說的,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這時玉璟抬著頭,眼睛上揚放慢了口氣,回想著說:「美瑞我認識,那是以前學生時代,我們放學時經常會碰上,然後一起走往三姓橋的路上,因為她跟我是同鄉,我們也經常一起搭車回家。她小我們一屆,她真是個好柔順,好乖巧的女孩子……….。」

阿萍邊聽邊挺直了身子,不等玉璟說完,便插了嘴說:「她是不是眼睛大大的?」

「對。」

「頭髮長長的,直直的到這裡,披肩。」阿萍邊說邊將手放在雙肩上。

「對。」玉璟的口氣有點緊繃起來了。

「白白淨淨的,很沉默型的那種,有點瓜子臉?」

玉璟這時張大了眼睛,身子往後一靠,一隻手摀著嘴巴,一隻手指著阿萍說:「對對對」。

「難道………………….???」她們兩個互相瞪著對方說……..

「是美瑞…….」這時玉璟驚慌地蹦出了美瑞的名字。

「上香。」說時遲那時快,阿萍趕緊起身,繞了廚房的門去取了一尊菩薩和沉香,玉璟則跑去放佛樂,她們準備要跟這個似乎真的稱張美瑞的靈溝通。

 

阿萍一如慣性,將菩薩拿到桌前,點上一柱香,闔著眼睛,盤腿坐在椅子上。只要佛樂聲一起,整個氣氛就會隨著音樂的撼動而浸入在舒緩柔和且清淨明朗的意境中,阿萍隨著樂曲的鼓動,漸漸的看見這位女孩的身影,依舊憤怒且仇視的模樣。玉璟一副緊張驚恐的神色,坐在一旁,全身傾力向前,似乎期待著某種事情即將發生的樣子。

因為玉璟看不見身影,所以阿萍只能邊與身影溝通,邊向玉璟解釋和傳達她的回應。

 

這時阿萍說話了:

「美瑞請問是妳嗎?」阿萍神情相當安定的等著對方的回答。

-------觀想中的女孩點了點頭------------

阿萍也一邊點頭一邊向玉璟說:「是。」

可想而知這時的玉璟有多麼的驚慌和錯愕…..

接著阿萍又說:「美瑞,請問妳有什麼事嗎?」

------此時的美瑞神情相當的凝重,卻一語不發,沉默了好久,似乎有一種有口難言的無助…..

阿萍又說了:

「美瑞,妳既然來了,就請妳勇敢的把話說出來。因為妳不說話,沒人知道發生什麼事,我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幫助妳,妳一定要有勇氣。」……

這時一旁的玉璟帶著遺憾和著不可思議的無名惶恐的口氣說:

「美瑞是一個相當沉靜的女孩子,她的個性就是很害羞、很內斂的人。」

阿萍繼續說:「美瑞,我知道妳已經來找我很久了,現在玉璟也知道是妳,妳要給自己一個機會把話說出來,否則錯失機會我也不幫妳了。我想,妳是不是有很深的難言之隱?….

-------觀想中的女孩又點了點頭-------

阿萍也點了點頭以向玉璟表明她的意思。

玉璟語重心長的說:「美瑞一定是有很大很重的隱情,否則她應該不會有這樣的神情和表現。」

阿萍也急了,於是又說:「美瑞,妳再不說話我可要走了,我不想浪費時間,妳趕快說吧!」

這時的阿萍配合著美瑞的神情,

突然用一種很深長的語氣,拉重了音量,瞪著大眼說:

-----------------------------------

「啊???? 」玉璟和阿萍同時的「啊」了一聲,相當不解的互相看著對方。

「敏文?妳說敏文怎樣?」玉璟急促的催促著追問。

此時的美瑞上了阿萍的身,將表情顯露了出來,玉璟張大了眼,看著似乎是美瑞的阿萍 …..

這時只見阿萍低著頭,瞪大了雙眼,一副面目猙獰,仇視且極度憤怒的口氣,蹦出一句:

--------------------------------------------

 

看到這樣的景象,玉璟慌亂了,不知所措的問道:「美瑞,妳的意思是不是要去找敏文?」

……….美瑞此時強而有力的猛點著頭..……

 

玉璟轉換了另一種口氣說:「好,我們去找敏文。」.

說完這句話,漸漸的, 阿萍回覆原來的模樣…..

 

美瑞退去了身影,玉璟說道:「阿萍為什麼會這麼奇怪?為什麼我會突然說到張美瑞,她就來了?」

阿萍說:「我想張美瑞是想透過妳來幫助她,只是妳不會通靈,而我又不認識她。所以只有將我們兩個湊在一起,才能將事情求個明白,這應該是天意的安排。」

玉璟說了:「美瑞真是個好女孩,妳看我這樣應該算不錯了,可是美瑞比我還溫柔上百倍,妳可想而知,她有多善良和單純。」

阿萍問說:「玉璟,妳知道美瑞是怎麼死的嗎?」

玉璟有點哀嘆的口吻說:「不知道。那時學校畢業沒幾年,我在台北工作。我也是聽學弟妹說她自殺,我才知道她已經往生了。不過當時我好替她惋惜,這麼好的女孩,前途有多麼美好,就這樣走了,唉!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這麼想不開?」

阿萍用很沉重的語氣說:「美瑞她不是自殺的。」

玉璟驚嚇了一下,說:「啊?不是自殺?」

阿萍又說:「我能感受到她的氣息,那是一種憤怒的抗拒,有一股非常強大的仇恨散發出來,直覺告訴我說,她不是自殺的。」,接著

阿萍用很平穩的口氣說:「玉璟,我們昨天錯了,方永富的e-mail 上表白那個第三者不就是敏文嗎?因為我們兩個都不相信敏文會跟方永富搞在一起,但是現在我們得從新思考這個問題,我認為事情不像我們想像的那麼單純。」

玉璟此刻突然想到一件事,張大了眼睛,脫口即說:「找羅敏文求証。」

阿萍也很認同玉璟的想法,說:「對,應該要求證。」

但是玉璟不解的問:「可是方永富跟美瑞之間有什麼關係?」

阿萍說:「不知道,不過我想美瑞此刻會出現,一定有什麼隱情跟方永富和羅敏文有關。不如明天我去找羅敏文當面談,現在也只有我可以去找她談有關方永富的e-mail的事。如果羅敏文真的沒有跟方永富搞一腿,那麼也好還羅敏文一個清白,這樣才不會把事情複雜化。我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玉璟說:「阿萍,那就拜託妳了。」

阿萍說:「小事。不過我想帶錄音機去錄音,有證據存證,方永富才不會隨便侮蔑人。這樣日後他才不敢隨便栽贓,要對付這種小人,我們必須要用非常手段不可。」

玉璟說:「好呀,就這麼辦!」

阿萍說:「那美瑞的事就等她自己願意說,我們再看著辦,不要扯在一起。不過今天要謝謝美瑞,否則我們也不會想到要去求證。」

玉璟說:「妳看,美瑞就是這麼善良。」

可是玉璟卻納悶著敏文跟美瑞到底又有什麼關係………..

 

阿萍心裡頭可是感受到一股山雨欲來,風雲變色的不祥預兆,然而實事求是的阿萍是不會輕口亂說的。

 

 

四月二十三號

 

今天是星期日,早上玉璟喜孜孜的說道:「今天是我的生日ㄟ。」

「哦,藉機吃大餐呀?」阿萍陶侃一下玉璟說。

「不是啦,我想今晚請小朋友吃蛋糕,買個蛋糕回來吃吃就好了。」

「好吧,那今晚我請吃披薩,小朋友們一定『卯死了』。」

玉璟似乎想到什麼事一樣,趕緊到菩薩面前上了一柱香。回頭跟阿萍說:

「阿萍,我覺得有一種好奇妙的感覺,今天妳要去找羅敏文對質這件事,似乎是老天爺送給我今年最棒的生日禮物。」

阿萍聽了,想了想說:「真的好巧呀,也許真的是天意吧!搞不好今年的生日會令妳終身難忘呢!」

玉璟說:「對呀,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久以來今天早上起來後,突然變得好high 。」

阿萍說:「搞不好這一趟求個真相大白,妳就能順利的離婚,提早解脫了。不管怎樣,用好心情來看待事情總會有好結果的。」阿萍看玉璟難得的高興,心也開了許多,就順勢的鼓勵她一下。

今晚五點鐘他們一家人提早吃晚餐、吃蛋糕,因為阿萍要趕去台北。

 

阿萍已有盤算今天羅敏文應該沒上班,如果幸運,敏文應該會在家。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阿萍並沒有提前給敏文電話。阿萍請求一個朋友陪同,幫阿萍錄音。他們說好了一起來到敏文家門口才打電話。此時是晚上七點三十分。

  阿萍在敏文家樓下撥了一通電話給敏文。

嘟嘟嘟………「喂。」敏文的聲音。

阿萍的內心好像自己在做壞事一般的噗通噗通的跳著,說:「小姐,妳在家嗎?」

「在呀!」敏文的口氣很輕鬆。

「我現在人在台北,等等過去找妳。」阿萍強作鎮定的說。

「好呀,等妳過來。」敏文的口氣依舊平和。

「那等會見。」阿萍匆匆說完話。

「好。」

阿萍好高興來對時間了,可是又想敏文的口氣好輕鬆,似乎懷疑敏文是自己的不對,一股莫名的歉疚湧了上來。可是為了玉璟和美瑞,阿萍無論如何也得硬著頭皮,當間諜似的找敏文對質。

停了一會兒,阿萍帶著朋友上了三樓敲敏文的大門。

「這麼快。」敏文劈頭就說。

「對呀,剛好在樓下。哦,這位是我的朋友,賴先生。」阿萍為避免敏文起疑心,馬上介紹他們認識。

「大哥你好,進來坐。」敏文趕緊拿了雙室內拖鞋,請他們進門。

「你好,不好意思打擾了。」先生客氣的回話。

阿萍忙解釋著說:「先生是我的一位輔導朋友,我們還沒談完話,可是想先過來妳這裡一下,晚一點我再跟他聊。」

敏文知道阿萍有一些台北的輔導 case,大致上沒有懷疑什麼。於是她進廚房,倒了兩杯水來。

阿萍跟賴先生坐在客廳等著,敏文坐上椅子時,阿萍拿出那張影印的e-mail,一邊遞給敏文看,一邊說道:「小姐,妳看這封e-mail,這是方永富寫給玉璟的告白書,說妳是他的第三者,這是怎麼回事?」

敏文看著e-mail,神情緊繃了起來,臉色泛紅,卻不發一語。

阿萍想可能有外人在,敏文不便說什麼,於是阿萍說道:「沒關係,先生是離過婚的人,他不會介意的。」(阿萍在說謊,其實先生是阿萍的一位好朋友的先生,他是消防人員,比較有臨場經驗。)

先生這時補上一句:「妳們聊,我沒關係。我也是有一些婚姻問題請小姐幫忙的,妳們慢慢聊,我看一下報紙好了。」

阿萍藉故說:「對不起,先生,耽誤一下下時間。」

先生說:「無妨無妨,妳們聊。」

這時阿萍回過頭對著敏文說了:「妳看,這是怎麼回事?方永富這個王八蛋,幹嘛把妳扯進來?」

敏文依舊一語不發,低著頭直盯著那張紙看。

阿萍覺得有點怪了,為什麼敏文不跳腳?如果沒這回事,敏文理當會破口大罵才是呀!她為什麼不說話?停了好久,

阿萍又催促著問:「妳說呀,這是怎麼回事呀?如果方永富說的是假的,妳可以告他汚蔑妳的人格,加上毀謗的罪名,妳不用怕他啦!」阿萍不願相信這是事實,希望敏文趕快澄清自己。

然而敏文還是不做聲…….

阿萍心慌了,想說難道這是真的嗎?不可能,不可能,阿萍還幫敏文介紹巫老師,他們正在交往中,這其中一定還有別的問題。

她們僵了好久,阿萍不知該如何說下去,於情於理這都不會是真的。

「小姐,妳說話呀,妳告訴我方永富為什麼會把妳扯進來?為什麼他不會扯我徐瑞萍?同樣是同學,為什麼他要點名是妳,而不是我?」阿萍慌了,有點指責的口氣對她說。

敏文始終兩手托在桌子上,一手拿著那張紙,一手摀著嘴巴,終於她很低聲的,帶一點驚恐的口氣說:「他不認識妳。」

「他當然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他。」阿萍直接了當的說。

又停了好一會兒……

阿萍問了:「那是怎樣?妳說清楚呀,如果不是真的,妳也該給自己一個清白的機會。」

這時敏文說了:「玉璟要的是什麼?」

啊?敏文怎麼會問這種問題?玉璟要的是什麼?我怎麼知道?阿萍被搞糊塗了。

「我想她應該就是要離婚吧,我想她應該受夠方永富了,她已經無法再跟他生活下去了,她無法再原諒方永富不斷的外遇。」

敏文說了:「他們可以不用離婚的。」

「哦,小姐,妳這樣講就不對了。該不該離不是妳的問題,那是玉璟做人家老婆的問題。妳沒有權力主導人家該不該離,關妳什麼事?」阿萍火又上來了。「妳只要告訴我,方永富是不是真的跟妳搞上了?」

「玉璟到底要的是什麼?」敏文還是問相同的問題。

 阿萍不解的問:「那是怎樣?」,終於阿萍也忍不住,劈開話來了:「難道方永富說的是真的嗎?」

阿萍期待敏文的回應,然而她還是那個姿勢,潮紅的臉,看著那張紙。

阿萍被逼急了說:「妳再不解釋清楚,我就當他說的是真的,我回去告訴玉璟說妳默認了,那妳自己看著辦,我不想幫妳打這個圓場。三十年的同學了,今天要不是看在這個份上,我可以叫玉璟告你們兩個。」阿萍用激降法來試探敏文。

這時敏文低著嗓音,有點激動的說了:「他拿我當墊背的。」

墊背?什麼是墊背?阿萍一時轉不過來,其實也聽不懂。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說的是真的?」阿萍不排除真實的可能性了。

敏文咳了兩聲,算是在清理喉嚨,帶點沙啞的口氣說:

「一半對,一半不對。」

什麼是一半對,一半不對?……….又傻眼了。

「妳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是一半對,一半不對?哪一半是對的?哪一半是不對的?」

又停了一會兒,敏文回應說:

「前面那一半是對的,後面那一半是錯的。」

「啊?什麼?前面那一半是對的?這麼說妳真的跟他搞上啦?????」

阿萍嚇呆了,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敏文沉默著,不發一語。

阿萍只好問下去:「那是哪一半不對?」

「他不應該拿我當墊背,他這樣做明明就是拿我當墊背的嘛!」敏文再也支撐不住內壓的情緒,整個人就像崩提的水勢,激動得直口而洩,淚水來到了眼眶,卻在眼珠裡打轉著,下不來。

「他說我用手段,我沒有用手段,這一部分他是不對的。」敏文想忙著解釋什麼,哭喪得可以。

「對呀,他說妳用一些手段,這是什麼意思,我也看不懂。方永富這個王八蛋為什麼要把妳扯出來呢?妳這樣做,叫玉璟情何以堪?」

阿萍恨死了自己,為什麼要淌這個渾水?玉璟何辜?而羅敏文哪個男人不撇,偏偏撇上自己同學的老公?想來想去,還是怪那個王八旦沒長眼睛。

阿萍一時慌亂了,在客廳裡走來走去,不知道到底該幫誰才好?兩個都是好同學,左右都為難!

 

「我聽玉璟說姓方的遞了兩次離婚協議書給她,這是妳的提議嗎?」

「我沒有,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我一直不希望他們離婚。」

「那我問妳,妳跟他在一起多久了?一年,兩年,還是三年?還是這個期間內,只是某一個時期的片段?如果妳跟他只是一個小時段的往來,我認為這應該不會構成他們離婚的主要因素,妳告訴我,你們應該在一起不會太久吧?」阿萍希望能給敏文一個台階下,也給玉璟一個台階下。

停了一會兒,敏文挪動一下身子,依舊垂著頭,低聲的說:

「可以結束了,應該可以結束了…..。」

「啊?……….」阿萍馬上走回到座位,重重的坐了下來。

「三年啦?馬的,妳搞什麼呀?」此時阿萍又氣又恨,怒火沖到了極點。

此情此景,又勾起阿萍當年親眼看到前夫跟那個女人一絲不掛正坐在阿萍辦公的椅子上做愛的景象,不自覺悲從中來,她好想舉起手,當敏文就是當時的外遇的女人,狠狠的賞她一個耳光。

此刻要不是有外人在,阿萍也還真想替玉璟賞她個兩巴掌。

阿萍無奈的看了一下先生,然後轉頭盯著敏文,兩手交叉著,看著敏文該如何把話接下去。

她心想:馬的,羅敏文,我還真是個白痴,年初還幫妳介紹巫老師,妳竟然沒拒絕,而妳從來也不跟我說實話,擺明了在耍我!

當下沒有人比阿萍的情緒更複雜難解………...

兩人僵直了好久,阿萍去上廁所,企圖緩和氣氛。

事實上,她內心的血淚就像休止的火山,此刻一個毫無警訊的觸動,全都爆裂了開來,無所遁逃。

 

「這幾年是妳去台南比較多,還是他上台北比較多?」

「他有上台北都會來我這裡,我們經常用電話聯絡比較多。」

「來妳這裡住呀?」(來做愛吧?!阿萍心想:方教授跟這個羅村姑怎麼做愛?好噁心想不下了。)

「我們只是的接觸。」

點的接觸?什麼是的接觸?哪一個的接觸?怪怪,這個女人說話,為什麼總是這麼深奧呀?阿萍再度光火,右手有一種壓抑不住的衝動,好想給她重重的巴──下去!

「什麼是的接觸呀?」

「沒什麼。我們就只是的接觸。」

阿萍一直坐立不安,比起敏文,她看起來倒是比阿萍鎮定多了。

哎!為什麼老處女說話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樣?這一點,那一點,還不都是同一點,有差嗎?就說做愛那會有什麼了不起?男女搞在一起,除了做愛,還能做什麼?當我是白痴呀?….到底什麼是的接觸啦???完全聽不懂意思的阿萍真的快被她那幾個奇怪的字眼搞瘋掉 ~~

「我聽不懂啦,妳怎麼會跟他搞在一起?笨ㄟ。誰不好搞搞同學的老公,妳不要命啦?」

阿萍這時不知為何,突然念頭一閃:馬的,她會不會連廖崇斌(阿萍的前夫)也搞過?天呀,不會吧???二度的火山爆發,讓阿萍有股不是嘓她一個耳光的衝動,要不就是乾脆往外衝算了的念頭。

但是她想到玉璟,只好忍住自己的性子,繼續問道:

「方永富e-mail 上提到的那個陳卉萱是誰?」

「陳卉萱我不認識。」

「我知道妳不認識。方永富同時交好幾個女人,妳只是他其中的一個,妳知道嗎?」

「不知道。」

「我想妳也不可能知道。妳現在知道那個王八蛋有多噁心嗎?他就跟廖崇斌一樣濫,賤人!」

阿萍把過去前夫的作為拿到這兒來做文章了,她想看看敏文是否真的跟廖崇斌搞過?這時阿萍的新仇加舊恨,一股腦兒的全湧了上來……….

敏文不說話,全盯著那張紙看,似乎她根本就沒聽見阿萍在說什麼。

「我真搞不懂妳好端端的一個人,天底下的男人多的是,妳搞玉璟(還有我徐瑞萍)的老公幹嘛?玉璟哪一點得罪妳啦?」阿萍依舊霹靂啪拉的罵著,似乎是在替自己出口氣。

敏文依舊不吭聲。

阿萍終究拿她沒輒,只好轉個話題:

「好了,妳說這件事若要讓玉璟知道該怎麼辦?妳叫玉璟情何以堪?」阿萍不客氣了。

「我跟妳講,如果是這樣玉璟鐵定會告方永富,連妳也一起告。」阿萍忍不住火,下起馬威來了。

「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看她想怎麼辦,我願意配合她。」敏文一臉莫可奈何的樣子。

「這樣啦,我回去跟玉璟說,說妳也很坦白願意承認這件事,我請求她原諒妳。因為這件事不能全怪妳,方永富是個累犯、慣犯,應該找他算帳才是。」阿萍軟化下來了。

「不過妳自己也有錯,妳錯就錯在不該吃窩邊草,妳怎麼這麼笨呀?」阿萍還是罵了她兩句。

「哎,不會了。」敏文有點悔意了。

不過,才一會兒,敏文接著說:「如果我否認呢?」

「那妳去跟法官講呀,我又不是法官。」阿萍火又上來了,沒想到這個女人會這麼可怕。阿萍心想還好有錄音為憑,這個女人竟然會翻臉不認帳,阿萍的心,冷到了極點。

「好了我要走了,我還有事要跟先生談,不能再耽誤他的時間。」

阿萍起身,一分鐘也不想多待,準備離開。

這時賴先生也起身,跟敏文說聲再見,兩人不等敏文的回應,匆匆下樓去了。

 

到了巷口先生將錄音機交給阿萍,就在路口匆匆道別。

阿萍趕忙著到火車站,心急如焚的想趕回家告訴玉璟這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就在月台站等火車時,敏文來了電話:「小姐,我該怎麼辦?」

阿萍心想,難道她真的後悔了嗎?:「怎樣?」

敏文哭喪的口氣說:「我剛剛打電話給方永富,方永富跟我說:『妳管妳自己的事,我要處理我自己的問題。』我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我問玉璟看看再說吧!」阿萍停了一下,心想:啊?方永富好狠,但是敏文妳也活該,我能怎樣?我人一離開,妳就打電話給方永富,那妳平常把我們同學當什麼在耍?大家都是成年人,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我還能怎樣?

「那妳就幫我問玉璟看看。」敏文有種求助的口氣。

「好啦,我再回妳電話。」阿萍呆若雉雞,整個人空茫一般的立在那兒。

這時火車進站了,九點多,又是一波歸巢的人潮。

火車剛過樹林,敏文又來電話,哭著向阿萍說:「方永富怎麼可以那麼狠?他為什麼要在背後砍我一刀?」

阿萍聽著聽著,說:「妳終於知道不好玩了吧?妳能體會一下下玉璟的心情了嗎?妳以為妳是誰呀?誰叫妳老是玩人家的老公?沒名沒份的,妳當真外面的男人會對妳真心嗎?看清事實也不是壞事,妳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妳也不要全怪別人。我會問玉璟要不要放了妳,我再給妳電話。」

 

阿萍累了,火車上大家都帶著一副倦怠的面容,順著火車的前行,把未知交給時間去解決,

反正等待到站的來臨,自然都會下車。

 

 

 

四月二十四號

 

阿萍和玉璟兩人都沒睡好,一早又討論著事情的狀況,怎麼想都想不到文質彬彬的方教授,會嘎上羅村姑,真是跌破了大家的眼鏡。

當然玉璟的痛恨來到了前所未有的極點,這更加深了玉璟離婚的決心。

而阿萍那股火山爆發後的灼熱,還深深的滾燙在內心深處,和著對玉璟的悲憫,尤感疼痛不堪!

 

「太可怕了,叫我怎能忍受這種事實?」玉璟搖著頭,嘆著氣。

「玉璟,我建議妳跟敏文要點錢,就算是遮羞費,留著以後還可以過日子。我不希望妳像我當初一樣,一毛錢也沒爭取。落得現在為錢愁苦,孩子也跟著我吃苦。妳不要再傻,能要多少算多少,敏文她也是活該,她應該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阿萍,這點我能認同,她不缺錢用,也該付出代價的,太可惡了!」

「有件事我覺得很奇怪。」

「什麼事,阿萍。」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離婚後羅敏文每年過年都會給我孩子紅包?尤其離婚的隔年,她還拿了十萬元叫一個朋友轉交給我。還有年底她來中壢找我又給了我兩萬元。我很怕她是不是對我有一種同性戀的傾向?我一直避著她這一點,可是直到昨天的對質中,我發現情形並不是我想像中的那樣。」

「難道她以前也搞過妳前夫?」

「不知道,但是我覺得這裡面有問題。我想起來了,在我離婚前半年是她鼓勵我離婚的,她教我要怎麼迴避廖崇斌,不接電話之類的,她還給我她家的鑰匙,叫我能不回家就不要回家。那一陣子廖崇斌以為我有外遇,之後我跟廖崇斌的關係就開始變得很惡劣。我開始懷疑羅敏文對我跟對妳,是不是在做同一件事?」

「阿萍,我也奇怪,這陣子住在妳家,我發現我們兩個好像有很多相似,幾乎是相同的地方。」

「什麼?」

「妳看,我們同姓,同是客家人,都有六個兄弟姊妹,都是經產婦,都只生一個兒子,我們都曾經在國外待過一段時間,為什麼連離婚都是走妳走過的模式?….

「ㄟ,我少做一次月子ㄋㄟ,我沒用過威而剛,羊眼圈……,很多不像的ㄋㄟ,哈哈!!」

「哎呀,那是用刑ㄟ。」

「啊 ?怎麼可能?我都還沒爽過ㄋㄟ。」阿萍有點羨慕的說。

「用那些東西哪會爽呀?做愛是憑當時的感覺做才會美。」

「這倒是實話。」阿萍又有點洩氣的說。

「ㄟ,玉璟妳覺得方永富跟羅敏文做愛,會是怎樣的情形呀?很難想像ㄟ。」

「誰知道關起房門來她會是什麼樣子?搞不好還很淫蕩呢!」

「哎,玉璟,我終於明白了,我們為什麼會落入這種田地,錯就錯在我們只會當怨婦、棄婦,就是不會當蕩婦!」

「哈哈!說來說去還是錯在自己。」

「天呀,到現在我還是很難接受羅敏文跟姓方的會搞在一起,太不可思議了!妳老公未免也太沒品了吧?不過話說回來,羅敏文也太惡劣了,更沒品!」

「哎呀,那就跟狗一樣,只要一發春,碰在一起,馬路邊也好,公園裡面也可以,到處都可以上。」

「算了別提了。還是想想該怎麼走下一步吧!」

「跟羅敏文要錢,我不會饒了她,真是她媽的,這對狗男女。」

「要多少?」

「阿萍妳看能要多少?妳比較知道她的狀況。」

「我看先跟她要三百萬,狠一點,她付得起啦,這點我知道。我們看她有沒有誠意解決問題?如果她有誠意,只是拿不出錢我們再看,我相信她會砍價的啦,這就跟作生意一樣呀!」

「好呀!」

「那我現在打給她。」

「好。」

阿萍拿起電話打給敏文,敏文達話了:「喂!」

「ㄟ,我跟妳講玉璟說妳最好拿筆錢出來,她可以不追究。」

「她要多少?」

「三百萬。不過我可以替妳求情,也許會更少,我覺得錢能解決的事就不會是問題。怕就怕她不要錢,如果她不要錢,那妳就要小心了。」阿萍幾乎跟玉璟是一鼻子出氣了。

「我沒那麼多錢,給我幾天的時間看看。」敏文緊張著說。

「隨便,妳覺得可以再跟我連絡,我再轉告她。」

「那就先這樣。」

阿萍把話帶到了,就看敏文的回應。

玉璟有點擔心的問了:「可是我這樣做會不會變成敲詐呀?」

「哎喲,我問我的律師看看。」

「好呀,妳有電話嗎?」

「有有有,我找一下電話簿。」阿萍趕忙找了電話,

「喂,事務所。」

「小姐妳好,我要找周律師。」

「請問妳哪裡找?」

「我叫徐瑞萍是周律師以前的客戶,請問你是小姐嗎?」

「哦,是小姐呀,好久不見。」

「對呀,妳近來好嗎?」

「還是一樣呀,妳等一下,我轉電話給周律師。」

「謝謝,小姐。」

「我是周律師,妳好。」

「周律師妳好,我是徐瑞萍,還記得我嗎?」

「是小姐呀?妳好妳好,好久不見呢!」

「是呀,有一陣子沒連絡了,我想請教妳一個問題。」

「請說。」

「我有個朋友出了一個狀況,她發現她老公有外遇,現在知道第三者是誰,請問我朋友可不可以要求那個第三者賠償?」

「這當然可以呀,在法律上的立場這算是侵權行為。」

「什麼是侵權行為?」

「就是說這位第三者侵犯人家家庭幸福美滿的權益,當然是可以請求第三者賠償。」

「啊,那這麼說可以私底下要求賠償嘍?」

「妳們要私下和解也是可以的。」

「了解了,謝謝妳。」

「不會。有空過來坐坐呀!」

「謝謝,有空會過去拜訪。」

「好,那掰掰嘍。」

「謝謝,再見。」

阿萍掛上電話,跟玉璟說:「哈哈,搞定!」

 

「好了,解決了羅敏文,那方永富呢?」阿萍問玉璟。

「我想把錄音帶拿去給我兄弟聽,我要讓我兄弟知道這幾個月來我到底忍的是為了什麼?現在有證據,他們終於能相信我是清白的,同時也要讓他們知道方永富到底是怎麼樣的人。之前,也就是四月五號清明節,方永富故意帶著孩子去我媽的墳前上香,當著我兄弟姊妹的面前說他三年來根本就沒有女人,說是我故意拿這個藉口來鬧離婚。」

「還好有證據,那個王八旦真會演戲呀!」

「對呀,我兄弟姊妹都被他那種低姿態給騙了。妳知道嗎,當時方永富還對我兄弟姊妹說:『他被那個女人騙了,她叫我拿離婚協議書給玉璟,她兩邊都下毒,我真是笨蛋,我錯了!』」

「ㄟ,不對。」

「什麼不對?」玉璟問。

「妳剛剛說方永富提到『被那個女人騙了,她叫我拿離婚協議書給玉璟,她兩邊都下毒』,這會不會就是e-mail裡提到的『手段』?我曾經質問過羅敏文有關這離婚協議書的事,她說她沒有,可是當時我不相信羅敏文說的話,因為她對這句話回绝得太快,一點都沒有思考過或反彈過。所以我認為方永富這句話說的是實話。」

「現在不管當時他說什麼,至少我要讓我兄弟知道,他這幾年不但外遇不斷,繼續欺騙他們以外,這個外遇的女人竟然是我的同學,三十年的同學。」

「應該的啦,那妳趕快通知你兄弟吧。」

「那我現在打電話給我大哥。」

OK!那我把錄音帶copy一份給他聽。 」

 

下午,,兩個女人都心有戚戚的坐在餐桌前,繼續聊著:

突然玉璟說了:「奇怪,我怎麼整個下午頭漲漲的,很不舒服。」

「妳壓力太大了啦,放輕鬆一點,到今天為止也進展不少了,只要敏文的事一曝光,應該就很快可以解決了,妳不要想太多。」阿萍安慰著她。想說應該是思念孩子的情緒又起來了。

「不對,我突然感覺到美瑞又來了。」

「啊?」阿萍趕快起身,突然她也感覺到一股陰氣直逼而來….

「上香。」

這時阿萍趕快取了菩薩和香,放了佛樂。

「阿萍,怎麼辦?我感覺到美瑞在我身邊。」玉璟害怕著說。

「沒關係,妳放輕鬆,我想美瑞是想藉妳的身,要說些什麼話。妳這麼擁護她,妳這回應該要幫助她。」

「可是,我會怕。」

「不要怕,妳放輕鬆,盤著腿,深呼吸,跟美瑞說:我願意幫妳,有話妳就說出來。」

「哦!」玉璟跟著阿萍的指示做,調整了呼吸,慢慢閉上了眼睛………

 

此刻,阿萍注視著玉璟的臉部表情的變化,她知道美瑞來了…………….

阿萍看著玉璟,問說:「美瑞是妳嗎?」

…………….玉璟點了點頭……………………

「美瑞妳好乖,妳也好勇敢,我可以幫妳什麼忙?」阿萍繼續問。

這時玉璟低著頭用很低沉的聲音說:

  ---------------------------------------------------

「妳想回家,是嗎?」

…………….玉璟點了點頭……………………

「好,我答應妳。」

接著玉璟低著頭用很低沉且憤怒的聲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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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美瑞妳這樣說我聽不懂ㄟ,妳能不能說詳細一點?」

--------------------------------

 

「房間?什麼房間? 」

……………………..……………………….

.美瑞用一種很淒厲的口氣吼叫著。

 

「美瑞妳是不是想跟我說,妳不是自殺的?」

……………………..……………………….

.美瑞一邊點頭一邊依舊用很淒厲的口氣吼叫著。

 

OK OK,我知道了,妳不是自殺的,沒關係,我們慢慢來。」

阿萍被這突如其來的訊息給嚇到了,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突然阿萍又問了:「妳是不是想跟我說妳的死跟羅敏文有關?」

………….此時玉璟突然瞪大了眼睛………….用盡全力的一直點頭…………….

 

「天呀,怎麼會這樣? 」阿萍倒吸了一口氣,往後背一靠……..

「怎麼辦?難道妳是被她殺害的?」………………………………..阿萍傻在那兒了。

「美瑞妳放心,我會想辦法跟妳家人連絡,給我時間查一下,好嗎?」

………….此刻她不作聲……………

似乎美瑞不滿意這樣的做法,阿萍慌了,沒頭沒尾的,怎麼辦?

 

「美瑞,這樣好了,我先幫妳唸唸經,讓我有點頭緒我們再談,好嗎?」

…………….玉璟點了一下頭,又不說話…………….

 

漸漸的感覺到美瑞離開了,玉璟很疲憊的慢慢回魂過來…..

阿萍起身倒了一杯熱開水給玉璟喝。

 

玉璟休息了一會兒,回了回神,說:

「天呀,好可怕。」玉璟終於感受到陰靈上身的滋味。同時也聽到美瑞說的話。

「完了,玉璟,怎麼會搞成這樣?」阿萍一副疲憊的神情,似乎問題已經超出她們的想像太多太多。

「不知道,為了美瑞我要繼續追查下去,我不甘心。我相信羅敏文一定背後裡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妳看,她連我徐玉璟都敢搞。『美瑞,這個忙我幫定了。』」玉璟似乎相當憤慨的指責敏文。

「ㄟ,美瑞提到她想回家,妳知道她家在哪裡嗎?我根本就不認識她,可是….好像哪裡聽過她的名字,現在想不起來。」阿萍努力的在追想。

「我想想,我記得我媽媽曾經替我表哥和美瑞做媒,我要問問我弟弟看他記不記得…..等一下,我再想一想。」玉璟邊側著頭邊想得很辛苦。

「啊,我想起來了-------王梅!」阿萍抬著頭,突然叫著說。

「王梅是誰?」玉璟好奇的問。

「我跟妳講,這很奇怪,我公司之前有個員工叫王梅,她就住在這附近。王梅是羅敏文以前在新竹惠民醫院的同事,王梅嫁到這附近來,是羅敏文介紹我跟她認識的。王梅曾經跟我提過張美瑞的事,我現在問問王梅看看,因為我不太記得了。」

「那妳打個電話問王梅看看。」

OKOK,我馬上打。」

阿萍翻了翻電話簿,找到王梅的電話:

「喂!」

「王梅!」阿萍好高興王梅在家。

「又,怎樣?最近過得好嗎?」

「還好啦,ㄟ,王梅,我問妳,妳認不認識張美瑞?」

「張美瑞,認識呀!」

「啊?妳認識?妳怎麼認識她的?」

「她是以前在惠民醫院工作的同事呀,美瑞我很熟!」

「啊?是哦!」

「怎樣,美瑞死了很久了ㄋㄟ。是怎樣了嗎?」

「哦,這麼說羅跟美瑞也很熟?」

「很熟呀,我記得張是接羅的職位,羅好像是要離職吧?怎樣是嗎?妳怎麼突然問起張的事?」

「妳知道張是怎麼死的嗎?」

「我是聽同事說她是自殺死的。」

「還有呢?」

「還有,還有…..,聽說她要結婚了,好像正準備婚禮中,不知道為什麼就自殺了。妳為什麼要問這個?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聽羅說過她是開瓦斯自殺的,是這樣嗎?」

「哦,我不知道,記不起來。不過那時候張是在新竹市衛生所,我也離職了,所以我也是聽以前惠民的同事說的。到底是怎樣呀?妳為什麼要問這個?」

「我跟妳說,羅搞上我同學的老公,徐玉璟妳聽過嗎?」

「啊?什麼?妳有沒有講錯呀?羅會搞上妳同學的老公,這太扯了吧?不可能吧?」

「對呀,不要說妳不相信連我也不相信,可是妳知道嗎?昨天晚上我上台北去找羅對質,她承認了。」

「啊??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我不相信。」

「王梅,我有錄音,妳要不要來我家聽聽看?她全說了。」

「啊?這…….太扯了。」

「還有更扯的。」

「又有什麼事?」

「張美瑞這兩天來找我,她說她不是自殺的。」

「啊????…………………….

「張美瑞說,人是羅殺的。」

「啊????…………………………

「王梅,別緊張,我會繼續追查這件事,如果妳想求證,妳隨時可以來我家,我會拿證據給妳看。」

「太扯了,太扯了 ………..。」

「我知道妳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不過妳想來就過來。」

「好吧,有空我過去坐坐。」

「那先這樣,我們再連絡。」

「好,好。」

阿萍一直都用手機擴音在對話,所以玉璟也都聽到了。掛上電話,阿萍跟玉璟說:有眉目了。

玉璟說:「我們還要更多證據才可以說。」

阿萍以為知道了第三者,玉璟的離婚事件很快就會落幕,沒想到竟然搞出一個張美瑞,似乎問題越來越複雜了。

 

晚上,玉璟因為有了證據,滿懷欣喜的拿著錄音帶去了哥哥家。可是她回來時卻一臉愁容。

阿萍奇怪的問著:「怎麼了,玉璟?」

玉璟洩氣的說:「我哥哥說妳跟羅敏文的對話,證據不足。因為妳們沒提到做愛情節之類的字眼,或是上賓館之類的對答。這樣可能也無法告他們通姦。」

「是有點啦,不過她承認了,不是嗎?」阿萍聽了也緊張了。

「不管,我只要離婚就好。至於羅敏文那邊再看看吧!」

「這樣好不好,明天約我的律師看看,我們先去找律師談談看,先了解狀況之後再做決定。」

「好吧,聽專業人士評估過再說。」

「今天這樣也夠了,不知道明天還有什麼新花樣?」

「是呀,好累。我這場戰打得好辛苦。」

 

連下了兩天大雨,老天似乎也在悲嘆!難道人就必須經歷春夏秋冬和炎日風雪才叫人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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