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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30日 星期二

真實的謊言之(六)

  6.

 

二月十三號

 

阿萍醒來,看著窗外依舊忙碌的雨勢,令她有點興意闌珊,她最討厭大雨天出門。可是為了敏文今天第一次和巫老師的約會,她無可奈何的起了身。想想這個女人都已是中年了,還要人家為她的感情奔波,實在有點說不過去,怪只怪自己雞婆。阿萍告訴自己,這是這輩子最後一次為敏文的感情奔跑了。

中午十一點,敏文來了電話:「小姐,我在土城參加朋友的聚會,妳要不要過來?」

阿萍一聽,火了:「拜託哦,小姐,我們不是約好下午兩點要到鶯歌嗎?妳不要忘記呀!」

「哦,不會啦,要不要我帶一些人去串場呀?」

(串場?什麼是串場?)

阿萍更火了:「隨便啦!」

「那我們下午兩點見。」

「好啦!」阿萍很想摔手機。

(媽的,又來了,老是搞這種飛機)阿萍後悔死了。

 

下午兩點,阿萍剛到鶯歌火車站,雨勢依舊谤沱,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加上冷鋒過境把濕冷的氣氛拉到了頂點。剛走出月台,手機響了…..

敏文從手機的另一頭說:「小姐,我人剛到板橋車站,現在才要過去。聚會時間拉太長了,耽誤了時間。」

「啊?我人已經到鶯歌車站啦!」阿萍氣爆了。

「我現在買票,哦,要到兩點二十才有電車。」

「那妳想怎樣?」

「到鶯歌差不多兩點五十分。」

「小姐,很冷ㄟ。」

「對不起,對不起啦, 妳先去喝咖啡,我請客、我請客。」

阿萍聽到這兒,就把機子給掛了,懶得回話。

阿萍站在車站大門,看著眼前忙亂的雨水,想著:我是不是更年期的關係,怎麼這麼容易上火?還是被這女人搞瘋了,老是忘了什麼叫修養?

這時碧珠的老公也剛到車站來接人,阿萍不知該如何向人家交代,大家第一次碰面就搞成這樣。

 

三點十分,碧珠的老公、阿萍和敏文一起來到巫老師家。巫老師的工作室佈滿了他的畫作和畫具,凌亂中帶點秩序,巫老師獨居,留了一頭長髮,豪放的嗓音中透露一絲的拘謹,熱情中帶點溫文的柔和,更凸顯他藝術家的風味。

阿萍禮貌性的介紹敏文和巫老師認識。巫老師也很隨性的當他們是一家人一般的親切有禮。

這是阿萍第二次造訪,對巫老師顯得有點生疏和客套,不過她盡量製造敏文和巫老師個人之間的話題。

阿萍多半是以聽眾的角色在一旁聽聽、看看。

敏文時時漲紅的臉,嗲聲嗲氣的羞澀話語和眼神,阿萍全看在眼裡。她想:難道是我中了邪?還是菩薩的頭殼壞掉,為什麼要把敏文和巫老師湊在一塊兒?她百思不解,不過對巫老師,她倒是有一份無名的愧疚感。

 

七點鐘,告別了這一次的約訪。走出門外,天色相當暗沉,雨勢仍未停歇。

阿萍望向天空,有股不祥的預兆隨著寒風襲捲而來。

 

 

三月九號

 

晚飯後孩子帶朋友來家裡,這些年輕人幾乎都是為了感情的困擾而來,阿萍為了解決這些孩子的情緒和困擾,所以幫他們透過玩塔羅牌來了解自己的情感和思緒。阿萍正熱衷的解說著塔羅牌時,電話又來了。

「敏文呀!」

「小姐,吃過了沒?」

「吃啦,妳ㄋㄟ ?有事嗎?」

「我今天過去妳家,妳會在嗎?」

「在呀。」阿萍有點不耐煩。

「因為我要去埔心叔叔家,想說順便過去妳家坐坐。」

「哦。」阿萍一聽就知道她又再拐彎摸角了,一定又有什麼企圖。幾百年沒來過一次,這次竟然會自動前來,不知又要搞什麼鬼?

「我剛下班,還在台北,我先去叔叔家,然後到妳那邊,大概也要八九點。」

「隨便。」

「ㄟ,妳家怎麼走呀?到時候我再打電話問妳。」

「等妳要過來的時候再說吧!」

「好,那到時候我再掛電話給妳。」

OK。」

「那晚一點見。」

 

阿萍掛上電話後跟孩子說晚一點羅阿姨要來。

「羅阿姨?她怎麼突然說要來?」孩子問了。

「誰知道?我想應該是跟我介紹鶯歌的巫老師有關。她這女人就是這麼麻煩,要嘛就直接上,不嘛就客氣的說聲謝謝就好,她偏偏就愛擺Pose,要人家哄,要人家拱,累死了。」阿萍說。

「她好像沒來過我們這邊的家。」孩子疑問著。

「嗯,我記得好像沒有。我們搬家後,她每次來中壢都是我到市區去,因為她說她不認得這邊的路,很麻煩,應該是沒來過。」阿萍也在回想。

「那她這麼晚來不就會住家裡?」孩子又問。

「應該吧。沒關係啦,她可以睡三樓。」

「她為什麼不結婚呢?」

「管她的。現在的人喜歡自由,交交男朋友就好,不一定要結婚。」

「說的也是。」孩子似乎很能認同這樣的觀念。

 

 敏文到家時已經十點半了,阿萍泡了茶,兩人坐在餐桌前聊了起來。

「明天OFF(休假)呀?」阿萍開口問著。

「我這次連休十天假。」

「那不錯ㄟ。」

阿萍心想:是不是敏文在暗示她,要她先提去鶯歌巫老師那兒?這個女人總是喜歡兜圈子,從不當面提正事。這次阿萍想說不要上當,除非敏文她自己先開口請求要去,要不然她不理會她。阿萍想這次一定要趁機好好教訓教訓她一番,以消前兩次赴巫老師的約都遲到一個鐘頭的心頭之恨。

「現在醫院排假不容易,我已經積了三百二十個鐘頭的假都沒辦法休。哎,每次都為了排假,大家都搞得很不愉快。」敏文開始抱怨了。

「有班好上就不錯了,現在市場上失業人口還這麼多,能圖一口飯吃的人已經很難得了,不要抱怨,經濟不景氣,妳們公務員還有一份安全的保障算很幸運了。」

「現在醫院在改組,也改得亂七八糟的,每個單位都各自為政,比起以前的作業流程要複雜多了。以前發一個急診報告只要十分鐘,現在要搞十五分鐘左右,那工作怎麼做得完?現在都沒得喘氣,八個鐘頭滿滿的量,累死人。」

「人事縮減嘛,到處都一樣。」

「對呀,今年我們科上又有兩個人要請退,到時人手更缺,大家都做得哇哇叫。現在的實習生又不比以前的實習生來得乖巧,他們一個比一個大排,你邊教邊做,他們只站在一邊看,都懶得動手。真不知道現在的孩子前途在哪裡?」

「這也難怪,現在是科技時代,他們學的是電腦,不像我們早期學技術就像做手工一樣。再說現在醫學儀器這麼精密,只要學按鈕操作就可以,其他的是學醫學原理和臨床分析,所以他們要做那麼多做什麼?不一樣啦!我看妳現在也差不多是儀器的操作員,不是嗎?幾乎也不用動腦筋。也難怪要裁員或只退不補,這樣可以節省人事成本,也沒錯啦。話說回來,妳也掌控不了局勢的變遷,不如順勢而為,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每個月有錢領就好了,妳也管不了那麼多。」

「哎,是管不了那麼多,過一天算一天吧。」敏文有氣無力的說。

「妳把多出來的時間規劃自己的後路還比較實在點。」

             .  

………….她們妳一來我一往的談著談著總是沒有太多的交集…………

 

敏文挪了挪身子,轉了話題說:「ㄟ,最近玉璟有沒有跟妳聯絡?」

「有呀,年後打過電話給我。」阿萍起了防備心的說。

「她說什麼?妳知道她離家很久了?」敏文有點急促的問。

「沒什麼呀,她說她還好,那就好了。」

「這問題很嚴重,他老公經常打電話來找人,緊張得半死,妳不知道她在哪裡嗎?」

「我想應該沒事吧,夫妻吵架也很正常。再說他們在坳離婚,所以離家散散心,也可以理解啦!玉璟又不是三歲小孩,應該沒事吧?!」阿萍企圖淡化這件事。

「她會不會想不開呀?」說到這裡,不知為何敏文的口氣似乎很緊張,好似是她的家人失蹤一般的慌張。

「不會吧?別緊張啦。」阿萍看了一下她的表情有點反常,認為她是緊張過度。

「我是怕她會想不開。」敏文依舊顯得相當不安的說。

「為什麼妳會這樣想?她是有孩子的娘,一般做娘的會為了孩子考慮,應該不會這麼衝動。」阿萍不解敏文為什麼這麼在意這件事。

「妳真的不知道她在哪裡嗎?」敏文還是很緊張的問。

「唉呦,她有家有眷,還有兄弟姊妹一堆人,她怎麼會跟我們同學扯這些事呢?再說她住那麼遠,真有事也不會找我們吧?!我怎麼知道她在哪裡呢?反正我跟她也很少聯絡。」阿萍不願意多跟她扯玉璟的事。

可是敏文還是緊追不捨的說:「可是那次妳在我家,跟她說她老公外面有女人的事,她很在意。」

「廢話,哪個做老婆的不會在意老公外遇呀?玉璟不拿菜刀把方永富給砍了算不錯啦,那個王八旦!」說到這,阿萍火就上來了。心想:妳這個女人也真白痴,沒見過牛也總吃過牛肉吧!

「不知道他們會演變成怎樣?」敏文低著頭若有所思的說著。

「那不管,總會有結果,等著看答案就好啦,反正我們也插不上手,管不著人家的家務事。」

阿萍轉移了話題,繼續說:「ㄟ,妳有沒有打電話給巫老師?」

「沒有。」敏文還是低著頭扭動了一下身子。

「他有沒有打給你?」

「也沒有。」

「他不主動你就不會主動一點嗎?什麼年代了大方一點嘛,巫老師不是說過,妳隨時都可以去嗎?平常心嘛,做做朋友而已,來來去去的,有什麼大不了的,自然一點不是比較省事?」阿萍開始煩躁起來了。

「我沒有做什麼。」敏文頭更低的回答著。

「???」阿萍頭一縮,這是什麼跟什麼的回答?她在想什麼?這女人是不是發春啦?

這句話把阿萍惹毛了,心想:這老處女還真難搞,所以藉故起身,上廁所去了。

緩衝了一會兒她們繼續聊下去………….

「ㄟ,我覺得奇怪玉璟為什麼離家後一直沒有給我電話?」敏文又把話題扯到玉璟身上。

「我怎麼知道?妳不會打電話給她?之前都是妳們在聯絡的呀,我也一直沒她的電話號碼,都是她打給我的。」阿萍說了,不過敏文的懷疑是合理的。

「我打過,可是她的手機關機。」

「不知道。」阿萍聳聳肩表示確實不知道。

「方永富沒有打電話給妳嗎?」敏文的神情又似乎緊張了起來。這引起阿萍的注意了,她想:敏文是怎麼了?這麼在乎玉璟的事有什麼意思?她不是為了巫老師的事而來的嗎?奇怪!

「說實在的要不是玉璟上次提到方永富三個字,我還真忘了她老公叫什麼名字,跟玉璟的確很少聯絡。我早忘了她老公長什麼樣子,八竿子打不著,他怎麼可能會找上我?除非玉璟給方永富我的電話號碼。」阿萍解釋著說。

敏文咳了兩聲,繼續說:「妳沒有玉璟的電話號碼嗎?」

「沒有,我也沒記,哦,我想起來了,她的來電都是號碼保密。」阿萍很得意的掩飾著。

阿萍繼續說了:「那妳放這麼多天假都在幹嘛?有長假不會出國玩嗎?」

「沒有,我星期五要去台東,因為我的假放到下禮拜一。ㄟ妳要不要去?」敏文突然笑了。

「台東?這麼遠,不去。那妳跟誰去?」

「跟兩個小學同學,自己開車去。」

(哈,這怪了,為什麼說到台東,這個女的竟然臉部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男的?」

「對呀,一個出家了,另一個放假。」

「什麼時候回來?」阿萍心想:怪怪,又是小學同學,她哪來那麼多小學同學?兩男一女,怎麼聽,怎麼不舒服。

「禮拜天就回來了。」

「那妳要不要去巫老師那裡?我幫妳約。」阿萍有點不爽了。

「好呀,我星期一還有休,再看看。」

「那等妳從台東回來,禮拜天晚上再給我電話。」阿萍覺得自己好像中計了。可是又不爽這個女人到處有男同學,搞什麼鬼呀?完全看不懂。

這時對面人家的大時鐘這時敲了四下(凌晨四點鐘),阿萍被搞累了….

於是說:「睡了吧,好累!」

「好呀,也該睡了。」敏文跟著上樓準備睡覺去。

 

阿萍起床下樓看看時鐘,已經十點半了,這時發現敏文人不見了。她覺得這個女人這次來怎麼這麼反常?從來沒來過家裡,又是放假的日子,卻自行離開,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所以趕緊播了個電話:

「喂,妳在哪裡呀?」

「我已經回到台北了,我八點多就走了,一路問人車站怎麼走。」

「哦,回去了,沒事就好。」

「沒事沒事,再連絡。」

「好吧,bye bye。」

「那再見。」

 

今天天氣異常開朗得詭異,似乎空無的藍天之後,隱藏著一股鬼魅的陰霾,隨時會襲擊而來……..……

 

                             

三月十一號 

 

  飯後阿萍上了一柱香,聽著佛樂在靜觀。約莫去年十一月開始,在靜觀中總會出現一位女孩。這位女孩長髮披肩,約莫二十來歲,清秀的長相,卻總是露出一副面目猙獰的模樣,坐在一具棺木上側著身使勁的搖著頭。阿萍老是為這個畫面感到困惑,她一直不解這個女孩到底有什麼冤屈?似乎她有一種強烈不滿的怨恨。阿萍總會告訴她說:如果妳有需要,我幫得上忙的,妳就給我一些指示,我會盡力而為,希望能為妳消除怨恨,離苦得樂。

 

樂曲接近尾聲,這時玉璟來電話…..

「阿萍!」玉璟傳來一股恐慌中帶點砂啞的口氣。

「怎麼啦,玉璟?」阿萍提起高度警覺的耳朵在聽。

「阿萍,我跟妳說,剛剛我接到一通電話,我說:『喂』,對方也回了話說:『喂』。我一聽是方永富的聲音,所以趕快把電話掛了。我在想如果方永富知道了我的電話號碼,那他一定也知道我住哪裡,我好害怕他找上門來,我現在該怎麼辦?」玉璟掩不住心中的恐慌卻又強做鎮靜的說著。

阿萍一聽,一股強烈危機逼近的感覺,於是跟玉璟說:「如果妳不反對,那妳馬上收拾行囊,包個車到我家來避一避。」

玉璟聽了也不假思索的說:「好,如果上路了,我再給妳電話。」

阿萍順便交代一聲:「暫時不要跟任何人聯絡,上來再說吧。」

玉璟連忙說:「好!」就將電話掛了。

 

玉璟叫了 一台黃包車,車上載了衣物、棉被和幾個紙箱、大小不一的塑膠袋,來到阿萍家已經接近深夜十二點。

 

玉璟一臉憔悴疲憊的神色,夜奔阿萍家,此情此景,阿萍看在眼裡真是感慨萬千。

 

 

四月四號 

 

今天天氣晴朗。上週二敏文就打電話給阿萍,問說可不可以約今天去老師家做梅子酒。阿萍心裡雖犯嘀咕,當然還是代為訂約,誰叫她這麼雞婆要當媒人婆。為了敏文,今天阿萍跳開其他的約定,專程為她保留今天,陪她去赴約。

已時過中午,敏文還沒有來電,阿萍有點光火了,又不是三歲小孩,難道還要人家催促嗎?這回阿萍忍住了性子,不給她電話,就等她自己打來再說吧。

 

下午四點,敏文終於來電說:「啊,對不起,小姐,今天下大夜太累了,我睡到現在才起來。」

阿萍很冷靜的聽她的解釋:「嗯」了一聲。(狗屁!)

敏文以為阿萍會說些什麼,可是阿萍卻不說話,停了好一會兒,敏文才又說:「那改天我再跟妳約。」

阿萍還是一聲:「嗯。」

敏文知道阿萍應該生氣了,也說不上什麼,只好說:「先這樣吧,再見。」

阿萍還是「嗯」一聲,掛上電話。

 

空氣相當的僵灼,有一種預爆的緊張,崩到了極點。

 

 

四月二十號

 

玉璟暫住阿萍家已經好一陣子了,玉璟暫時跳開婚姻的暴風圈,也離開台南的環境,情緒穩定許多,只是在等待方永富決定的過程裡,她內在的恐懼由憤怒、哀傷、掙扎轉為焦躁與徬徨。

 

這天阿萍陪玉璟到網咖收e-mail.看看方永富有沒有進一步的回應。

突然玉璟叫阿萍到一邊來,一起看今天新來的 mailmail 中寫著:

 

玉璟吾愛:

我願意向妳坦白一切,妳所提到的第四和第五個女人是同一人,她是妳認識的羅敏文,我在台北時所見的人是她,晚上我辦公室的電話在通話中,讓妳打不進來的人也是她;在二月份與她連絡幾通電話,在那幾通電話裡她間接承認她用了一些手段,我則對她說我準備向妳坦白。這些話似乎不在她的意料之中,因為她的聲音顯得有些震驚。她問我是否認為自己很清白,我回答說:不,我有罪,之後我不再跟她連絡。

遲未向妳坦白一切的原因是:我背叛了妳,還有我被人耍了都不知道。至於與陳卉萱的關係,的確在三年前就結束了,之後她的任何事都與我無關。

我未能好好憐惜妳,是我的錯,我對不起妳,也因為我把性當遊戲在玩,進而傷透了妳的心。求妳饒恕我的罪過,我不要別的女人,我只要妳。

這幾個月以來我打了無數電話和許多人談話,拼圖也一塊一塊的湊起來,這樣固然澄清了我心中的疑惑,卻也看到我自己是一個笨蛋和混蛋。

我的生命不會再有其他的女人,我知道這些對妳而言是空話,甚至是謊言。現在只有讓時間來檢驗吧!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目前也唯有如此才能證明妳在我心中所佔的份量。

我愛妳!

永富 2006/ 04 / 20

…………………………………………

玉璟和阿萍看完這封mail,先是驚訝了一會兒,後來兩人同時哈哈大笑的說:敏文??怎麼可能會是敏文?方永富竟然把敏文扯進來,這個王八蛋真是滿口胡言!

玉璟轉為更生氣的罵道:「阿萍妳看是不是?方永富到現在還在欺騙我,我讓他騙了十八年還不夠嗎?現在還把我僅存的同學友誼都要破壞,妳說我還能忍受他嗎?」

當然阿萍很同情,也很支持玉璟說:「今天不管這個女人是誰,妳知不知道都已經無所謂了,也別等他會跟妳說實話。這樣也好,早一點認清他的真面目,妳才能早日脫離苦海,總比妳被他蒙在鼓裡,被欺騙一輩子的好。」

不過問題並沒有進一步的發展,於是阿萍建議玉璟說:「回個mail給他吧,看他到底有沒有誠意離婚,如果他還是來這套『哀兵之計』,索性妳乾脆真的『失蹤』三年,來個相應不理。這樣妳也好為自己的下一步做打算,這樣妳就不用一定要等到離婚完成才能有所規劃。」

玉璟想想也對,於是回了封mail給方永富………

 

方永富:

18年來我為這個婚姻的付出與犧牲在你的眼中是毫無光環可言,不管我做再大的努力也打敗不了深藏在你心底的影子,這個影子不是陳卉萱、不是黃明姿、不是熊小姐、也不是那兩位你心愛過、我不知其名的女人,這個影子是你自己。是你撕毀了這個婚姻。我绝不回頭,等你決定了,發封mail通知我,我會出現與你簽字離婚。

Ps‧請不要再打擾我的姊姊們,是男人就敢做敢當。

 

徐玉璟   2006/04/20

………………………………………………………

發出這封mail之後兩人一起離開網咖,回家去了。

 

她們兩人在往回家的路上邊走邊聊,玉璟心中盤算著,卻不知所措的提了一個問題:

「阿萍妳說,我該不該告訴敏文說,方永富說她是他這一回的外遇對象?我想看看她會有什麼反應?」

「啊?玉璟妳秀抖啦?這個時候千萬不要節外生枝。縱使我對敏文很感冒,這兩個人也不可能會扯在一起,南轅北轍,方永富再怎麼濫,也不會挑羅敏文這種村姑型的女人,再說是同學ㄟ,太扯了,不可能。我想是方永富這段時間到處找妳找不到,心慌了,所以才故意搬羅敏文出來逼妳現身,我認為這只是他的一個伎倆,別上當。」

「也對啦,我怎麼會有這種邪惡的念頭呢?這幾年羅敏文很關心我,經常晚上時間她會打電話跟我聊天,這麼好的同學我是不該懷疑她的。」玉璟帶點歉意的口吻說。

「算了吧,我想妳還是應該把問題的重心拉回自己的身上,為自己的生命多盤算點吧,孩子、老公、家人、手足,誰都無法代替妳生活,代替妳過一生,不是嗎?想想自己的生命價值比這些外在的人事物重要太多了。不要浪費生命在這些問題上打轉,為自己而活吧,越單純越好,不是嗎?」

「哎,這一陣子下來,我真的有點意識到一個問題: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這段時間妳在我家也看到不少前來求助的人,他們的問題比妳現在的狀況嚴重多了,不是嗎?妳算是很幸福、很幸運的一個case了。」

「說的也是,我也曾經這麼想,只是人要脫離這些恩恩怨怨的事,不容易。」

「誰不想過著幸福美滿的人生?只是誰會想到人生中會有這麼多的坎坷和挫敗?」

 

這兩個女人越聊越無力的拖著步伐,似乎眼前的路程,有一種走不到盡頭的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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