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四月二十七號
經過一晚的放鬆,每個人都回復了愉快的心情和精神,然而玉璟和阿萍仍然繼續奮鬥著。
「玉璟,我想妳兄弟姊妹對妳會很不放心,因為我是離過婚的人,他們怕妳會受我影響太深。」
「我怎能管得了他們怎麼想呢?之前他們也相信方永富的話,可是他們根本不知道方永富是怎麼對待我的,我也無從解釋那麼多,這個先別管。」
「妳只要自有主張就好,其實我也會怕,我不知道我是幫了妳,還是害了妳?」
「不會,別想那麼多,其實妳一直在做一般人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我看得懂這一點。」
「玉璟,我打電話給羅敏文,她要再不接電話,我就殺到她家去。」
「好。」
嘟…..嘟……
「喂!」羅接了。
「小姐,妳不是說好要匯款嗎?」阿萍有點不爽的說。
「妳什麼意思,妳想敲詐是不是?」羅敏文馬上展開強勢攻擊,劈頭就開罵。
「開玩笑,妳有沒有搞錯呀?誰叫妳要搞人家的老公?」阿萍也火了。
「要敲詐,叫她來跟我敲詐呀,妳憑什麼?」
「好呀,好呀,話是妳說的,那我叫玉璟聽呀!」
「………」
「妳要她親自跟妳『敲詐』是不是?那妳等一下,我叫她聽!」
「啊?妳說什麼?」,「妳說什麼呀?」羅敏文被這句話嚇到了。
「等一下………」阿萍氣得把電話交給玉璟。
玉璟接了話很憤怒很嚴肅的,說:「羅 ----敏-----文------…….」
「大姊 ,我沒有……..」 羅敏文這時慌亂了。
「什麼叫妳沒有?妳她媽的!妳敢搞我徐玉璟的老公?」玉璟這時也衝了上來。
「我沒有……」羅敏文慌亂著說。
「哪個外面的女人會承認自己妨礙人家的家庭?妳她媽的..」玉璟槓上了羅。
「啊?….……喂….喂….」羅敏文心虛得趕忙企圖跳開話題。
「啊什麼啊?我還在這裡!妳她媽的!
」玉璟不甘示弱的繼續說著。
「我…我…沒有對不…起…..」羅敏文心虛得有點無言以對了。
「跟妳說,妳今天再不匯來,咱們法院見!」玉璟說完,掛上了電話。
「氣死我了,妳聽到沒,她叫我『大姊』?我年紀比她小ㄟ,她竟然叫我『大姊』,什麼意思呀?!」玉璟還是很不爽。
「沒錯呀,妳是大奶,她是二奶,叫妳『大姊』是『尊稱』啦!大陸的婆娘都是這樣稱呼呆胞的老婆叫『大姊』,跟年紀無關,跟排行才有關啦!」阿萍故意強化著解釋。
「不要臉的女人,誰是妳『大姊』?好噁心!」
「這叫此地無銀三百兩。她為什麼不大大方方的叫妳玉璟就好,笨!」
「所以我說嘛,她就是擺了個高姿態,企圖當方太太的角色。」
「玉璟,妳說對了,她是認為我在敲詐,我看是要不到錢了!」
「沒關係,我不在乎錢,我要她身敗名裂,太可惡了!」
「她這麼小氣的人,能擋就擋,能閃就閃,媽的,真沒種。」
「她就跟方永富一樣,為了錢,什麼臉都可以不要!」
「她以為妳不在我這裡,所以剛開始口氣好囂張。這樣看來,她根本就沒有誠意要解決問題。」
「她是認為我徐玉璟根本不可能跟她要錢,她想是妳徐瑞萍趁火打劫,所以她認為妳在敲詐。因為之前我有跟她提過說我只想離婚,離開方永富,而她認為我不可能做得到。」
「我看現在只好走法律途徑,試試看了,下午見了律師再說。」
「我想她不知道我們有錄音,所以她可以睜眼說瞎話。」
「啊,那這樣,我們COPY兩份錄音帶,寄給她,還有她弟弟。」
「好,看她拿什麼狡辯。妳有她弟弟的地址嗎?」
「有,我知道。一份寄到忠孝醫院去,一份寄到藥局。」
「現在就做!錄好了馬上寄。」
「OK!」
她們趕忙著再轉錄,每聽一次,心就像被刀再刺一次,到底人為什麼要如此對待?
玉璟的兄弟代表玉璟的立場趕到台南找方永富交談過了,然而方永富依舊死守現況,完全不予理會當初方永富自己所提出的離婚條件,羅敏文也避不理會,似乎他們的態度相當一致,逼得玉璟不得不走上法院。
下午三點十分從律師事務所出來,依照周律師初步的判斷,可以以逼戰求和的方式要求快速和解落幕。但是玉璟必須準備回台南找周律師轉介紹的律師,因為依法規定要在原告人的設籍地投遞訴訟狀。玉璟忍受了幾個月離家的悲苦,似乎這一線希望能讓她趕快見到孩子,以解她數月來思念孩子的心願。
「玉璟,妳會後悔這樣做嗎?」
「不會,我知道我自己要的是什麼,這一陣子我學到很多人生的道理,也看到過去的自己活得多麼懦弱和恐懼。現在我不怕面對這些偽飾的假面具,我相信我的忍耐是值得的。」
「這樣就好。人生有很多的無奈,強迫面對,才能強迫成長。這是一段人生的過程,走過去就會不一樣了,不過抉擇是最難的,因為有了這個,就會沒了那個。」
「也好,還有機會重新選擇,年紀越大會越沒勇氣,沒關係,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是呀!只要妳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戰就好了。」
「羅敏文就建議我不要離婚,她說到五十歲再被砍一刀又何妨!好爛!」
「每個人的人生價值觀不同,有的人要錢,有的人為情。然而什麼才是人生呢?我覺得一切都得靠自己抉擇,沒得怨怪!」
「那天我的菩薩突然告訴我說:『做自己!』,我的心安定好多!」
「是呀!跟著自己最真實的感覺行走才是最美的,這才是自己。」
「我們就是被道德觀束縛得太過拘謹和僵硬,生活才會缺乏彈性和自在!」
「妳是道德觀太重,方永富是道德觀太薄弱,所以整個生活就產生失衡,問題才會層出不窮。」
「現在我看到方永富亮麗的外衣底下,包藏著自私自利的醜惡,好可怕!我覺得他不適合結婚,因為我發現他根本就不想結婚,他是為了對他的父母有所交代才跟我結婚的。我回頭想想才終於明白他當時為什麼會說:『我終於娶到一個客家的女孩,這樣我對方家就有所交代了。』」
「多少人不是為了父母或是為了結婚而結婚?結果也沒有比較好,那都是壓力和包袱。婚姻若是成為一種包袱,對兩個人而言,都會是一種傷害。天底下沒有幾個真正幸福的婚姻,除非兩個人的心智都夠成熟,但是在台灣這種傳統思想的社會裡,很難突破婚姻的制約。」
「我也是掙扎很多年,終究我還是要看清。想到我媽,心中就像一塊大石頭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她一生為我們六個孩子承受多少外人所不知的悲苦,我看得到的也只是片片段段而已。她在我爸中風後那幾年她還是服侍他,為的就是不讓我們孩子承擔照顧我爸長年生病的辛苦。最後她自己卻因為淋巴腺癌往生。她這一生沒過過幾個快樂的日子。」
「哎!這就是我們上一代傳統女性的悲情,然而這種悲情式的婚姻,根本無法造就真正幸福的下一代。所以妳不該再延續這樣的悲情,讓妳的孩子走上妳走過的路。」
「我曾經有過一個很奇怪的想法,那就是我想可能只有當方永富生病倒下去的那一天,他才有可能屬於我的。」
「這不就跟妳媽的模式是一樣的嗎?等方永富在外面玩夠了、玩膩了、玩完了,妳再來撿拾殘破的人渣?妳頭殼壞掉啦?小姐妳要搞清楚,妳可沒欠他,夫妻是對等的公平待遇,這不比親子關係,妳要搞清楚呀!活得清醒一點好不好?妳生命的尊嚴哪裡去了?」
「我曾經多麼希望我媽能有一個愛他的男人,是不是這樣她就可以過得快樂一點?」
「所以呀,人一生尋尋覓覓的為的是什麼?不是愛,是什麼?但是最重要的是要活得有尊嚴。為什麼中國女性在婚姻的制度下,一點生命的尊嚴都沒有呢?小姐,女人也是人ㄟ,我不提倡女男平等,但是最基本一個人的生命還是要被尊重,這是我們必須去爭取的尊嚴,生命的尊嚴!」
「傳統婚姻裡哪來的尊嚴?方永富就當我只是燒飯、生小孩的黃臉婆。」
「沒有愛沒有尊嚴的婚姻就是監獄和墳墓。」
「難怪常言道:婚姻是戀愛的墳墓。」
「但願未來妳能找到知心的伴侶,有愛,人生才會美!」
「晚一點約好律師,我趕最後一班車下台南。」
「妳自己小心了。」
「也好,我們都可以暫時休息個
「好呀,等妳回來後再從長計議。」
為了重獲自由,玉璟兩地奔波,心中裝載著多少恩怨情仇?心力交瘁的掙扎有誰知曉?
四月三十號
雖然現代是一個講求民主的年代,然而思想這種無形的制約與束縛,卻是人類維繫人際關係的一種根性。而根性卻也主導了人們生長的方向,這就是所謂人類集體的命運。
昨夜玉璟從台南回來,這次的上告似乎彰顯出她十八年來對婚姻的厭倦和反動。是什麼觸動了她反傳統思想的革命?她應該不是為了自己,而是那背後一直影響著她一生的人──母親的身影。
就像方永富說的:『妳終於做到妳母親做不到的事──離婚。』在保守傳統的客家文化的思潮底下,「離婚」無非是一種反動思想的革命,而革命象徵的是人權自由的意識。她代表著母親,力求突破高壓強制的大男人主義的藩籬,這若不是愛,哪來的勇氣?
然而阿萍看見的,卻是她背負著為客家傳統女性的生命尊嚴爭回應有的權益的使命!
「玉璟,這次回去有機會跟孩子連絡嗎?」
「沒有,我不敢輕舉妄動,怕壞了事。」
「現在已經將球丟出去了,妳應該可以大大方方的跟孩子們連絡了,讓孩子知道妳已經做了一些決定,這是可以跟孩子分享的。不要害怕跟孩子說實話,父母也是人,也會犯錯。如果妳能拿開「母親」這個角色來看待這個問題,妳會輕鬆自在一點,把孩子當朋友看,把妳這陣子的心情跟孩子分享是有必要的。」
「除了大女兒懂事一點外,其他三個都還那麼小,他們可能不懂。」
「這妳就錯了,越小越要說實話,孩子才有分辨是非對錯的能力。妳不用怕孩子會覺得很受傷,其實會覺得受傷的人是妳自己,而不是他們,他們還很天真單純,他們反而更懂得就事論事。可以打電話給他們了,多聊一聊吧!我想他們也很想念妳,忍耐那麼久了,也夠了!」
「好,我試著打給翊安。」
「還有其他三個,他們如果接到媽媽的電話一定會很高興。現在妳已經不用再隱藏自己了。」
「好。」玉璟拿起手機含著淚水在撥號,此刻,思念孩子的情緒又再度被翻擾起來。
誰能割捨與隔離親情之愛?越是驅離,它來得越濃烈;越是壓抑,它舞動得越激盪。
阿萍在一旁聽著玉璟跟孩子通電話,那種做母親長期壓抑思念孩子的酸苦,突然間找到宣洩的出口。這邊的玉璟止不住激動的情緒,邊哽咽、邊強做鎮定的問著孩子過得好不好?那頭的孩子們欣喜若狂的叫著媽媽何時回來?人生總得面對生離的苦痛,和死別的哀淒,也許生命就是因為經歷這些的傷痛,才彰顯出愛的力量!
然而,不是每個人都能領會生命裡隱藏的這股最神秘的美………….。
「玉璟,這兩天妳不在家,我傳了幾封簡訊給羅敏文,警告她說美瑞和陳偉忠回來找她,我好想嚇嚇她。」
「她有什麼反應嗎?」玉璟緊追著問。
「第一天沒有,第二天沒有,直到昨天晚上她打電話來罵人了,好爽。」
「她罵了什麼?」
「剛開始呀,我人在樓上沒得錄音,後來我到樓下來,錄到後段的對話,妳聽聽看。」
「好。」
阿萍將錄音帶拿到餐桌前跟玉璟一起聽後段的錄音對話:
……………………………..
萍: 我怎麼知道?我就說妳去跟法官講,妳不要跟我徐瑞萍講呀!我又不是法官,對不對?妳現在屁股拍一拍,跟人家說:好,兩夫妻離一離就好了,妳們各自回歸原點……。
文: 那妳到底是要怎樣?到處去宣傳是不是 ?
萍: 我沒有要宣傳呀!
文: 妳現在的動作到底要怎麼樣?
萍: 我沒有要怎麼樣呀!妳跟人家搞上床,搞人家外遇,OK?這種事情我當時就已經跟妳講啦,這是可以私了的事情,妳搞到徐玉璟說:那算了!我不知道呀,那是徐玉璟在做主呀,今天是妳搞上人家的老公,那不是我徐瑞萍的事。
文: 那妳現在為什麼要把我跟廖崇斌扯在一起?
萍: 嗯…因為模式一樣啦,OK?以現在來講的話,也沒憑沒據的,我就沒有辦法透過法律去處理這個問題,我也認了啦!我也不會跟妳追究什麼。但是徐玉璟,她,她就不會這麼做,那是她的事情。人家還在婚姻中,妳幹嘛跟人家搞上床,搞一腿,然後還搞了三年…….。
文: 妳自己嘴巴這樣講…..。
萍: 是妳自己講的呀,因為我有錄音呀!是妳自己說的呀,是妳自己說三年的呀!當時我還問妳是一個片段,還是只是一點呀?誰叫妳說可以結束了,妳沒搞人家,跟人家搞這一腿,妳為什麼要說可以結束了?妳可以去找方永富對質呀,要不然妳到法院去跟法官講呀,妳跟我講根本就沒有用。
文: 結束,那以後電話就永遠不要聯絡啦!她以後就永遠不要交我這個朋友,可以呀!為什麼不能結束?
萍: 那朋友不交了,結束了,就掰掰啦?!哦,跟人家的老公玩一玩,屁股拍一拍,然後你們兩夫妻回到原點,是不是?要離不離是你們家的事,跟妳羅敏文沒有關係,妳很清高ㄟ…….。
文: 這跟清高沒有關係。
萍: 哦! 當然也沒關係,反正誰叫妳要嘎上這一腿,有了這一腿就不一樣啦!這是社會的問題,不是妳羅敏文個人的問題,拜託妳有點社會知識好不好?
文: 我為什麼這麼愚蠢……太信任人家….。
萍: 這個叫做外遇,妳懂什麼叫外遇嗎?說通姦也可以啦!
文: 我今天才會落到不清不白的角色裡面。
萍: 誰叫妳要搞上人家的老公?妳不搞人家,不就沒事了嗎?
文: 我幹嘛要搞人家?我搞人家要幹嘛?他值得我去對他這樣做嗎?
萍: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認識他,妳問我,我問誰呀?妳不要淨問些愚蠢的問題,那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文: 那妳在那邊串場,妳在串什麼?
萍: 我沒有串場呀,我為什麼要串場?
文: 妳就是在串場,還搞那些有的沒有的….
萍: 什麼叫有的沒有的?那妳要問徐玉璟,妳不要問我徐瑞萍。妳在我這裡是找不到任何答案啦,因為我也不是當事人………。
………錄音帶換面…….
萍: 反正妳在背後都在講人家的話呀!
文: 我講什麼話?
萍: 哎! 妳講太多了啦,連妳自己都忘記妳講過什麼話了,可是人家記得很清楚呀,那都是妳羅敏文講過的話,如果妳沒講,人家為什麼會倒背如流?
文: 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我那麼厲害
我有那麼多分身,會幫我處理那麼多事,講那──麼多話。
萍: 對呀,ㄟ,二三十年了ㄋㄟ,累積起來,其實也還蠻多的。妳講太多了啦,只是妳忘了自己講過什麼話。但是妳講的一句話,可以害死一個人,妳要小心一點,話不要亂講。我只能勸告妳,話──不要亂講,妳講的一句話足以害死一個人(指張美瑞、陳偉忠)。
妳知道那有多嚴重嗎?妳現在知道後果了吧?
文: 我們就來看看嘛,要接受這這這…因果果報的話…..(語音不清)……..。
萍: 可以呀,那當然可以,沒問題!
文: 那就大家做著看好了。
萍: 可以呀!反正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那今天為什麼會這樣?那是妳倒楣,被方永富拱出來,抓到證據。妳是「有證據就認了,沒證據就算了」;廖崇斌也是一樣,有證據就認了,沒證據就算了;跟方永富也是一樣啦,有證據就認了,沒證據就算了。一筆勾消嘛,是不是?你們的態度都是一樣的!
如果不做這些勾當的事,今天也不會有這些問題出來。
我是覺得妳應該好好檢討妳自己,不要狡辯了啦!
文: 原來現在社會的怨婦還真多哦。
萍: 哎喲,當然怨婦很多。
文: 現在的怨婦又厲害,這麼…又可以串場。
萍: 哎呀,妳也不是很會串場嗎?妳串人家老公的場呀,妳串人家家庭的場呀,妳也串了不少場了,不是嗎?
哎呀,不要講別人啦,想想妳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講那些都沒有用啦,拜託!
文: 好啦,謝謝妳今天的這一席話。
萍: 本來就是這樣呀。我是勸妳不要去搞人家的老公,也不要去擾亂人家的婚姻。妳吃力不討好,妳不要說跟人家老公搞上床,然後屁股拍一拍,叫人家要不要離婚是你們家的事,我跟妳講,妳說這句話太不負責任了,我聽起來的話,真想巴──妳兩巴掌。
跟人家撇上關係,叫人家要不要離是你家的事,跟妳羅敏文沒有關係。
文: 誰撇誰呀? 誰撇誰呀?!
萍: 剛剛話是妳講的呀,沒事妳幹麼去跟人家撇一腿?
妳跟方永富做愛做得很爽的時候,妳叫徐玉璟情何以堪?妳幹麼去搞人家的老公呢?妳笨就笨在妳不該吃窩邊草。妳怎麼那麼蠢呀?淨吃窩邊草,我跟妳講,這種事遲早要爆的。罩子放亮一點,要玩就玩遠一點的啦,幹麼去吃窩邊草呢?妳怎麼那麼蠢呀?我跟妳講啦,妳現在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文: 好嘛,那我們就看嘛!
萍: 當然可以呀,要講妳去跟法官講。
文: 好啦,我掛電話。
萍: 嗯。
「怎樣?此地無銀三百兩。」阿萍得意的說。
「我聽出三個要點。第一個:她就跟方永富一樣只要她不想玩了或是被發現了,然後她就縮起來了。真是他媽的,什麼朋友不要交就算了,叫人家夫妻離一離,回到原點,她把人家的婚姻當什麼在玩呀?」玉璟氣憤起來了。
「她一直在避重就輕,還敢打電話來質問我,不要臉!」阿萍也罵上來了。
「第二點是她還敢說人家串場,她自己才是串場人物,還說自己不清不白,她拿什麼談清白?第三點就因果這部分,我覺得她的回答有點詞不達意,她為什麼會突然扯上因果?不像是在回答妳的話。」玉璟也很疑惑的說。
「所以從這點可以看出她心虛起來了,唯有對亡者,我們一般人比較會偏向因果來思考。對了,我要強調一個重點…」阿萍說。
「什麼重點?」
「玉璟,鄭安佑是誰?」
「什麼?鄭什麼又?…」
「OK,這就對了!跟妳說,在電話中我突然問羅景文說:『陳偉忠是誰』,她回答說:『陳偉忠我不認識。』好了,答案就在這裡。剛剛我突然問妳一個妳不認識的人的名字,妳可能會停頓一下或是無法馬上記住那個人的名字。可是羅敏文回我這句話時很直接了當,不假思索而且很清楚的說:『陳偉忠我不認識。』這不就擺明了她是故意否定嗎?是在電話中問的ㄟ,不是面對面在問,怎麼可能答得這麼順口呢?」
「對,阿萍妳這一招很高招哦。」玉璟很肯定的回答阿萍。
「還有,當她說『陳偉忠我不認識』,接著我跟她說:『陳偉忠說他在慈濟上班』。她的反應竟然是『啊…妳說什麼?妳說什麼呀?』,聽出來了沒?她是非常震驚的口氣。」
「因為陳偉忠是我們兩個都不認識的人,當然她很震驚的想我們怎麼會知道。」
「接著我又問她張美瑞是怎麼死的?她說她是看報紙才知道的,報上說她是開瓦斯自殺。可是我懷疑的一點是她答得很順口流暢,就像妳吃飽沒,妳可以不假思索的回答。但是一個妳在報上看到的消息,事隔二十年的事,怎麼可能回答得這麼順暢?如果我問妳二十年前的事,妳有辦法一口氣就說清楚,講明白嗎?搞不好連上個月的事,妳都記不清了,更何況是二十年前的事。再說張美瑞跟她若只是普通友誼,怎麼可能會對她的事,記得那麼清楚?」
「從這樣看來她跟張美瑞的關係非普通關係而已。就像我對她的記憶也只限於某個片段,我也記不得了。」
「所以我們不排除美瑞和陳偉忠以及甘先生的話有很大的真實性的存在。」
「所以我們還是可以繼續追查下去。」玉璟說。
「從這通電話中可以知道,之前我們的推測並沒有太大的出入,我覺得她是不打自招。」
「這樣我們也心安了許多!」
「好奇怪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打電話來?雖然我只傳簡訊,可是如果她沒做什麼,她大可置之不理。」
「所以她心虛嘛,她總是這樣的反應,故意做賊的喊捉賊。」
「哦,這樣看來她做的壞事也一籮筐呢,我們知道的就這麼多,那其他不知情的呢?」
「夠了,夠了,讓她自己去嚐嚐因果報應吧!」
「她說我是怨婦ㄟ,好绝,不過我也承認啦,現在還外加棄婦和潑婦。」
「她為什麼不說自己是蕩婦?」
「是不是蕩婦只有男人才會知道,我們就無從考證了!」
「玉璟,昨天我觀想到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麼事?」
「我發現這幾個人之中有一些特別的關連。陳偉忠在慈濟藥局、羅敏文的弟弟在開藥局、爸爸以前也開藥局、甘先生在婦幼的藥局,這裡面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用意或關連?」
「咦?我想想看……………,不曉得。」
「這樣說來她對藥物方面的資訊比我們還了解,我在猜想甘先生的死,除了用藥物外,汞中毒的成分也很大。」
「這要問專家會比我們清楚一些。啊!…..對了,我在想方永富的威而剛,會不會是從羅敏文那邊拿到的?」
「威而剛滿街有。」
「不是。我看到的是他用密封袋裝的,裡面一顆顆的。那次我算過一包裡面有二十顆。它那不是一排排壓縮包裝的,這妳懂嗎?就是如果你買一顆,藥局可以剪一顆給你的那種。」
「妳是說散裝的?像醫院藥局配藥那種的?」
「對對對!」
「方永富在台南有熟識的藥局嗎?或是在醫院藥局工作的人?」
「沒有呀,要說藥物之類的我比他還熟,十幾年下來小孩生病我都幾乎照顧到可以開藥局了,更何況這幾年他媽媽下台南住,都是我在幫忙照顧。」
「那我大概懂了。如果猜測沒錯的話,應該他的威而剛來自於羅敏文的弟弟在供應,因為羅盛武有在幫人家配藥,這一點我很清楚。而且她弟弟常跑大陸,散裝的大陸貨一定比正統藥局賣的威而剛還便宜很多。」
「難道會是羅敏文叫方永富吃威而剛?」
「方永富什麼時候開始吃威而剛的?他才四十五而已ㄟ。」
「對,我想起來了,就這兩三年的事。」
「噁………,好可怕!羅敏文那種人怎麼可能性慾那麼強?需要男人用到威而剛才會爽?」
「不光是這樣…..」
「這還不夠嗎?」
「我覺得那些情趣用品的來源也是有問題。」
「哦,不要說了好可怕。玉璟我比較擔心的是羅敏文會不會藉著用威而剛之類的血管擴張劑或強心劑來對方永富或其他男人謀財害命?就跟甘先生的手法一樣?只是現在比較現代一點,進步一點。」
「阿萍,這不是不可能!」
「哇…..好可怕呀,不要再說下去了。我越來越覺得她好像是妖姬的化身,好陰險惡毒哦!」
「這樣看來她好像有一種很強烈的報復心態。」
「報復什麼?報復男人嗎?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好吧,那算了。我們到外面吃水餃,我請客。」
「只要不吃稀飯,什麼都好。」
今天是星期日Jenny在家,她忙著看她的書,兩個「老人家」飯後又各自回房睡午覺去。
不到五分鐘,阿萍從床上跳了起來,說:
「馬的,又來了!」,「玉璟!」
「怎麼樣?阿萍」玉璟從樓上回著說。
「又來了啦,我沒辦法睡覺啦!」
「哦,我來了!」
玉璟從樓梯走下來,邊走邊問說:「這次是誰?」
「甘先生!」
「我找一下筆。好了!」玉璟坐定。
這時Jenny也跑到廚房來湊熱鬧。
上了香之後,阿萍開始直接上了……………
-----------不--知--道-----要--不--要-----找--她-------- 不--恨--她----------
--------我---要-----玫---瑰-----花----------我-----要------玫-----瑰--------花--------
----------我-----在----金--山--------金---山---海---邊-----
玉璟邊紀錄邊問:什麼顏色的玫瑰花?
------------淡--黃--色--的---玫--瑰---花---很--多---很--多-------------
---------要---羅----敏----文----------親------自--- ----送----來-----------
玉璟問:你叫什麼名字?
-----------甘-----------星--------------成-----------
----------我----喜----------歡-----------這---個---女----人-------我----好------想---要----她--------
----------我---不---管------我--要--再--來--一---次---------
-----我---還----要-----------我--還---要----我----要----性---------
-----------我-----要------呀---------我----有--------錢----------給----她---------
-----------現---金-----------1—9—8--萬------權--狀----我----女---兒--------拿--回--去-------
玉璟聽了很憤慨的罵了: 羅敏文這個王八蛋!
---------妳-------不--能------說---她---王--八—蛋----她---是---我---的---女---人------
-----我------還-------有----2----7-----萬---3—2—2—5---元------
----------我------動----彈------不--------得-----我------生---------------病--了----------
---汞-----興--奮--過--度------------我--關--節---痛-----我--關-節-很-----痛------我-不-能-動-----------
---------我-血-液-賁---張----------血-流-----很--------------------快-----
---------我-----老---二-翹-得----很------難--------過----
------------我-----好-------難-------過---------心--跳--很---------------快--------------------
……………………………..
「媽媽,媽媽…..」Jenny在一旁哭著叫阿萍。
這時阿萍停止說話,身體相當虛脫…….。
「媽媽,我看到妳整個人都變黑了,好可怕,好可怕。」Jenny蹲了下來,仍舊哭著。
這時玉璟倒了一杯水給阿萍喝。
「哦……..我全身痠痛,整個關節好硬!」阿萍說話了。
「媽媽,妳不要再說下去了,好可怕。」Jenny還在哭。
「Jenny過來我抱抱,沒關係一下下就會好。」阿萍邊安慰女兒邊身手抱著說。
「羅敏文太可惡了,好狠毒的女人!」玉璟氣衝了上來。
「不要再說了!」
----------妹--妹--妳--不--要--害--怕--------------這是甘先生的語氣。
---------我--會--保-----佑-----妳--以-----後--當--律-----師---------------
----------妳--當--律--師--第-一-個--幫----我----伸-------------冤----------
「啊???? 」Jenny聽不懂。
一旁的玉璟解釋著說:「甘先生的意思是要妳好好唸書,他會護佑妳,等妳以後當律師的時候,妳的第一個case就是處理像他這樣的case,妳要記住。」
「好!我一定要好好唸書,以後當律師,幫他們討回公道。好可怕的人呀!」Jenny喊著說。
「這個太狠了,竟然下這種毒手。」玉璟依舊氣憤的說。
「我想當時我的懷疑是正確的。」阿萍回憶著說…….
「我記得甘先生很有錢,他家客廳有一台鋼琴,是她女兒的。我聽羅敏文說他有兩個女兒,都跟媽媽住,應該是分居沒有正式離婚。大女兒很少回家看甘先生,可是小女兒比較會回家,可是每次回去看甘先生都是要錢。」
「這很正常呀,哪個年輕的孩子回家,不是向父母要錢的?聽她會這樣抱怨,似乎是在吃醋。」玉璟認為這是合理的。
阿萍接著說:「甘先生在民國六十幾年就開賓士車,我看到那台車時,已經是古董老爺車了。而且甘先生喜歡打高爾夫球,家中球袋、球具不少。他還喜歡釣魚,看他家中的釣具就知道。記得第一次認識甘先生時應該是民國八十年左右的事,他還很健康正常,只是每去一次,他的健康狀況就每下愈況。」
「以妳這樣的描述,甘先生的人品和素質應該很不錯才是。他還蠻浪漫的要淡黃色的玫瑰花。我聽得出他沉穩和善的口氣。而且甘先生還說不怪羅敏文,可以見得他是個很有修養的人。」玉璟若有所思的說。
「甘先生過世後我聽羅敏文提過說,羅敏文想幫甘先生辦一場超渡法會,可是他的小女兒不答應,她們還為這件事爭執過。」阿萍繼續補充說。
「不對,不對,應該是甘先生的女兒要求羅敏文幫她爸爸辦法會,只是羅敏文不肯。」玉璟反駁的說。
「這比較合情合理,因為最終是羅敏文在他身邊,他女兒認為錢被羅敏文拿走,羅敏文依情理應該幫她爸爸辦法會是沒錯。」阿萍也在推敲著說。
Jenny在一旁聽了說:「為什麼沒有人懷疑她會下毒?」
「一般中風的病人都在家醫療比較多,汞中毒不容易被發現,我想汞事件應該是早期的事,也許後期中風打點滴時多打了興奮劑在裡面。她應該是有預謀的慢性謀殺。」阿萍推敲著說。
「我想未必,搞不好是同時使用。也許甘先生會建議用興奮劑來壯陽。妳說他在藥局,不是嗎?所以甘先生要取得興奮劑是很容易的事,只是他不知道羅敏文加了汞在食物裡面。也許是因為興奮劑使用過多或過量,加上汞的作用讓甘先生變成中風也說不定。」玉璟倒是有一番自己的見解。
「說到汞,如果是來自於醫院放射科沖洗 X光片的顯影劑,那麼我篤定羅敏文一定是有預謀在做這件事。因為我印象中很清楚的看到她以前住的那間套房,堆滿了大大小小的裝X光片的盒子。她用那些厚紙盒拿來作成置物箱和垃圾箱,分裝她的物品。當時我還稱讚她這麼懂得廢物利用。若不是她跟放射科某人這麼熟識,基本上她是不容易取得這些紙盒子。所以這樣看來她的確可以很輕易的取得顯影劑。」阿萍邊回憶邊推敲著說。
「所以甘先生這個是蓄意謀殺,而張美瑞的是臨時起意的殺人滅口。」Jenny說。
「那陳偉忠呢?」
「我想應該是自殺吧?!」阿萍說。
「對了,玉璟…..」
「嗯?」
「我在想羅敏文買的那間房子的錢,會不會是甘先生的錢?」
「她買房子是在甘先生往生之後?!」
「對,這個我記得很清楚。因為當時她找仲介公司介紹房子,我還去幫她砍價,看契約和審查賣方的權狀。可是……….嗯,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
「她簽約付款和交屋都沒讓我知道,那時我還很納悶!她會找我議價,看合約,卻不找我處理後段的事,我當時真的覺得很奇怪。」
「所以她不想讓妳知道她到底付了多少現金,因為現金支付多,後面貸款的額度就會減輕很多。」
「嗯,從頭到尾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她的房貸還有多少,還是付清了?她不可能讓外人知道的。」
「所以這有問題。」
「很可惡的是,她買了房子之後,還叫我去幫她刷油漆、舖地磚、做門簾,窗簾,我幫她省了多少錢呀?!」阿萍懊惱的說。
「妳又被她利用了!」
「她專門在利用人ㄟ,想想真….幹!」阿萍惱怒了。
「現在看透了,以後也不可能了!」玉璟說。
「天呀,我的心好冷!」阿萍摸著胸口說。
「會的,她這種人一定會有報應的。」
「我曾經聽過羅敏文說有一晚她夢到甘先生叫她去金山海邊見她。當時我還問她說:金山要怎麼去?她說搭往金山的國光號,記得是在台北東站搭的。」
「這搞不好是甘先生不爽她對她女兒的態度,要她去賠不是。」
「看吧,拿了錢就落跑,賤女人!哎!完完全全看不出她會這麼陰險,謀財害命ㄟ。」
「阿萍,想想辦法,要她為這些人付出代價。」
「這種事怎能叫我們想辦法呢?個人的恩怨,個人了結,這個我不插手啦!這需要當事人雙方自己去面對面溝通和解決。」
「冤有頭,債有主,那叫他們自己看著辦,我們負責傳達。」
「不過話說回來,玉璟,我們自己也是受害者呀!」
「反正我現在告他們,那就讓法官來裁定他們。離婚我是離定了,我徐玉璟绝不回頭。」
「可是通姦這個部分的證據很薄弱,沒有抓姦在床的證據,再加上他們兩個這麼狡詐,也許難以定他們的罪行。」
「那就再說吧,叫美瑞他們三個去找羅敏文算帳!」
「我看明的不行,也許只能來暗的,我們陰陽夾攻!」
「好,我想總有制伏他們的辦法!」
「等等,有了!」
「妳有辦法了?」
「嗯,我的大老闆說:這是社會問題,要公諸於世!」
「對,這是社會問題沒錯。方永富到處搞女人,羅敏文劈好幾條腿,還陷害人命,我想天理也不容。」
「那我們就跟著指示來做吧!看看後續會怎麼發展。」
「啊,我懂了!我終於明白我的菩薩為什麼要牽引羅敏文跟巫老師相識。因為這幾年我跟羅敏文很少往來,菩薩一定是藉助這個牽引,來讓我和羅敏文再一次的接觸。從這段時間密集的接觸過程裡,我重新看待她的一些反常行為,這幫助了我們了解更多事實的真相。這樣沒錯吧?」
「所以每件事情的發生不是沒有原因的,必然有它的道理存在。」
「說到這,也讓我們不得不相信,還是有天理存在。人在做天在看,不是沒有道理!」
「老人家不是常說: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
「不,玉璟,錯了!我不怕鬼,我怕人!人比鬼還可怕!」
「說的也是!」
「阿萍,等一下我要去我哥哥家,跟他討論律師那方面的問題。」
「OK呀,去吧,日後妳還需要手足們的支持,有兄弟姊妹也真好。」
「我想方永富應該會私下和解。」
「他要不和解也太愚蠢了,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會是問題。怕就怕錢不能解決的事,就像羅敏文一樣,她怎麼這麼笨呢?當初拿個五十,八十的,現在早就沒這些問題被扯出來。現在我看她會死得很難看,路走到這裡來,縱使她想拿錢來擺平也很難了。」
「所以啦,有的時候,花錢消災也不無道理。人若不知羞恥、不知悔改和懺悔,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我們其實也不是真的跟她要這麼多錢,只是想嚇嚇她,看她有沒有誠意悔改。好了,現在她知道可怕了吧?我就不相信她晚上還能睡得著覺。」
玉璟接著又說:
「我倒希望方永富能在出庭前和解,如果由法院來判決,那他的名譽一定會受損,看他怎麼面對那些年輕的孩子們?當一個大學的副教授為人師表的,竟然如此不知恥。我原諒他多少次了,最後連羅敏文都搞上。哎!我真是助紂為虐!」
「玉璟,他的行為操守是他個人的問題,那與妳無關啦!誰說做老婆的就要為老公的行為負責任,關妳屁事?妳又不是她的娘,他是成年人ㄟ,要說有關也是他的父母才跟他的行為操守有關。一個人的人格是來自家庭的教育,他父母沒把他教好是他父母要負這個責任,妳要搞清楚呀,不是妳的錯,妳嫁給這種人就已經夠倒楣了,何必還責怪自己呢?妳這種想法是妳父母沒把妳教好。清醒一點吧,小姐!」
「也對,我該為我自己的婚姻負責任,都一把年紀了,再不活得清醒一點,這一生也白活了。該離開就離開,沒什麼好眷念的,真的就像妳說的,放下恩怨情仇讓自己活得單純一點的好。啊,我該走了,晚一點回來。」
「OK, Bye Bye。」
院子裡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