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它就在你的生活中貼近你的身邊。
故事是這樣被扯開的……………
(真實故事改編)
1.
八月四號
晚上大約十一點，阿萍接到敏文的來電，敏文劈頭就問：「小姐，明天晚上有沒有空？要不要過來吃晚飯？」
阿萍質疑了一下說:「 什麼大事？要我過去吃飯？」
敏文接著說：「玉璟這次回台北停留一星期，我約玉璟和薇雯一起過來吃晚飯。看你要不要過來？」
阿萍心想： 自從玉璟大約在七八年前從美國舉家回台後，曾經聚過一次之後就一直沒連絡。也這麼多年了，見見老同學也好，敘敘舊之外我還挺想知道我們這班「產量」第一名的這個專業媽媽同學，到底過得好不好？
於是阿萍回話說：「好呀，明天幾點？」
「大概五六點吧？！」
「ok，明天過去。」
「那就先這樣。」
「ok，明天再聊。」
阿萍掛上電話，心中倒是挺擔心玉璟的，都已經四十出頭了，算算玉璟的老么應該還在上幼稚園，要到何時才能把孩子拉拔大呢？同是女人，為什麼要把生命青春全放在孩子身上呢？阿萍有種說不出的酸苦，不知該為玉璟擔心好呢？還是應該佩服她的勇氣？雖然玉璟的老公是留美歸
八月五號
敏文至今還是單身貴族，在公家醫院上班。生活安定，收入穩定。十來年她也存了不少錢，在醫院附近買了間公寓。雖然是中古屋，房子還挺大的，約
傍晚約六點阿萍準時到台北敏文家。這時玉璟已經先到了，是她開的門。
「哈嘍，阿萍。」玉璟總是這張迎人的笑臉，一直以來還是沒變。
「嗨，玉璟，好久不見ㄟ。」阿萍好是歡喜的笑著回答。
「對呀，上次我們見面到現在也差不多有六七年了吧？」玉璟的嗓門就是這麼的無暇響亮。
阿萍邊進門邊和玉璟聊了起來。
阿萍問道：「妳最小的現在幾歲啦？妳比以前瘦了哦！」
玉璟說：「最小的呀，才上小學一年級，哎，自找麻煩是嗎？」
阿萍說：「哈哈，算你猛啦！」，「敏文呢？」
「我在這裡」。敏文邊聽玉璟和阿萍的對話，邊在廚房忙著晚餐，這時敏文繼續應答著說：
「你們到客廳去聊吧，等一下薇雯下班過來我們就可以開飯。」
「好呀，今天好熱。」阿萍邊走向客廳邊叫。這時玉璟走向客廳的邊角，打開電扇後，也找張沙發坐了下來。
阿萍問玉璟說：「你小朋友呢？」
玉璟回答說：「前天敏文帶我和四個孩子到淡水玩，昨天敏文又請我們去紐約紐約的華納廣場吃大餐，今天就暫且不讓他們出門了。」
「去淡水玩哦？不錯呀，小朋友很少上台北吧？能盡興的大玩一次，一定很開心吧！」
「對呀，這次上台北來孩子都玩瘋了，這幾天都是敏文請客，又請假陪我們玩，孩子好高興呢！」
「哎呀，同學嘛，再說你們也很少到台北來，偶而一次也是應該的啦！反正敏文她孤家寡人一個，偶而有人來鬧鬧場，我想她也會很樂意的」。
「只是不好意思讓她花這麼多錢，我一家就五口了，很嚇人的。」
「沒關係，沒關係，她是富婆一個，這一小攤，難不倒她啦。」
「那只好接受，以後她去台南，我再回請她。」，玉璟帶點不忍的口氣，輕聲的反問說：
「阿萍，妳過得還好吧？聽敏文說你離婚了。」
「對呀，現在還好啦，就這樣嘍。」阿萍有點強顏歡笑的回應著。
「書賣得怎樣？敏文寄了兩本妳寫的書給我，我看了。」玉璟皺著眉頭說。
「現在就靠賣書維生啦，還好有同學捧場。」阿萍苦笑著回答，一臉的無奈。
「聽敏文說妳現在過得很清苦，難道妳前夫沒有幫妳一點忙嗎？孩子正需要花錢的時候。」
「算了，還是過一天算一天吧，就只能這樣，我也不知道明天會如何？」阿萍聳聳肩，很想避開這個話題。於是反問玉璟說：「咦？妳老公呢？」
「他六月底學校一放假就去美國了，要到九月才會回來。」玉璟面無表情的回話。
「去美國？這麼好！」阿萍有點稱羨的叫道。
「也是因為他去美國我跟孩子才能上台北住這麼久呀，孩子們跟我都好高興他爸爸不在家。」這時玉璟露出很燦爛的笑聲說著。
阿萍本來很高興的聽著玉璟說話，可是聽到這裡阿萍心頭一緊，她知道玉璟這句話中應該隱藏著許多的問題，夫妻間一定是出了什麼狀況，尤其孩子們會高興父親不在家，可見得孩子平日一定是很怕父親，是否他們這種書香門第的生活都是很嚴謹？連玉璟說她老公不在家時都可以透露出一副很解放的笑容，難道玉璟也活得很据緊拘束？
想到這裡突然門鈴響了。玉璟起了身說：「我去開門吧，應該是薇雯到了」。
其實今晚阿萍是衝著玉璟而來的。不過今晚多了個班上的薇雯，讓她們在餐桌前的話題談不到什麼重點，因為一來薇雯和阿萍跟玉璟其實不挺熟悉的，二來薇雯和敏文至今都還是單身貴族，在同一個單位上班，也算是同事，所以玉璟跟阿萍就不知道該把話題往哪兒扯。
餐後敏文準備了兩碟水果，一盤蜜餞擺在客廳桌前，她們四個人就擠在客廳裡吱吱喳喳了起來。
阿萍邊吃水果邊問起玉璟來：「玉璟，妳最近過得好嗎？」
玉璟這時突然顯得有點無力的放下手中的芒果，有點無奈的說：「我呀，哎，方永富這幾年給我搞了三次外遇，真是氣死我了！」
「外遇？」阿萍突然警覺到出事了，於是忙問著說：「妳知道名字嗎？給我名字」。
這時在一旁的敏文和薇雯突然也停下了話題，焦點全擺在玉璟身上。
阿萍轉向敏文說：「給我紙和筆」。敏文匆忙的從桌前拿出了紙筆交給了阿萍和玉璟。
阿萍接著對玉璟說：「說名字給我。」
玉璟想了一下，邊寫邊說：「我知道的名字有熊小玲」。
阿萍順著玉璟寫的名字重複的寫了一遍，看了一下說：「這個已經沒了」。
玉璟很訝異的看著阿萍，心想：阿萍是怎麼了？她怎麼知道這個人已經沒有和方永富往來？這是他們在美國時認識的一段情。難道現在的阿萍真的會通靈？
這個時候的敏文和薇雯也面帶詫異的表情，有點驚恐的樣子。
玉璟帶點惶恐混點興奮的口氣又說:「妳幫我看看，黃明姿怎樣？」這時薇雯好奇的湊了前來，可是敏文卻起身離開客廳，到廚房後面去了。
阿萍也同樣的看著玉璟寫的名字重複寫了一次，看了看說：「這個也沒了。」
玉璟詫異的點點頭說：「對對對，我知道他們分了。還有一個你再幫我看看。」這時的玉璟開始顯
得有點激動了。
「陳卉萱，是不是？是不是她？」
阿萍邊寫邊慢了下來說：「是她。」
這時敏文走了回來，大家都有點愣到了，停了有一會兒，玉璟激動得有點顏面漲紅，卻也壓抑著情緒繼續問說：「他們還有交往嗎？」
阿萍這時的口氣轉變得非常嚴肅的說：「這女孩子跟他生了根了。」
「啊？生了根？這是什麼意思？」玉璟大為震怒，卻又想知道得更詳細的問著。
「我看到的是這女孩子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問題有點複雜了。」阿萍變了另一個人似的，口氣已經相當的沉重而且嚴肅。
此時在場的人無不感到震驚，因為這一頓餐飯誰都沒料到會有這樣的話題出來。再說同學多年不見了，誰都沒見過也從沒想到過眼前的這個同學竟然會像個通靈的人在說一些令人無法置信且難以考證的話來。頓時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相當怪異且凝重的氣氛。尤其是玉璟當事人，不但震驚、憤怒，同時還散發出一股莫名的哀愁和無奈的眼神，然而她算是相當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眼中含著淚水說：「阿萍，妳幫我看看有沒有辦法解決？」
阿萍語重心長的對玉璟說：「這是妳的婚姻，妳自己要面對。不過我可以知道這個女的很愛方永富，否則她不會為了他懷有孩子。這就要看妳要不要這個婚姻，因為方永富還是會外遇不斷，不過我看你們應該會離婚。」
「離婚？」此時的玉璟像被一把利刃狠狠的戳了一刀般，已經不知所措的麻麻的呆在那兒。其他兩個單身的同學也插不上話的呆坐著，聽阿萍和玉璟繼續談下去。
玉璟強忍著心痛繼續問道：「什麼時候會離婚？」
阿萍說：「明年二三月。」
玉璟不甘心的再問：「如果不離婚呢？」
阿萍說道：「妳可以選擇不離婚，但是方永富的外遇還是會繼續發生，直到妳五十歲時，還是會被再砍一刀，到時他就不會再回頭了。妳自己看著辦吧！妳這一生能有幾個四十呢？」
此時敏文說了話：「不至於吧？！以我知道的方永富不是一個這麼薄情寡義的人吧？他對家庭還是願意付出的。」敏文似乎有點遺憾的幫著玉璟圓話。
薇雯從頭到尾只是一個相當冷靜的聽眾，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玉璟氣憤的說著：「對，他是腳踏兩條船的人。」
阿萍這時看看手錶，起身說：「我要趕火車了，再不走人今天就回不了家了。」
阿萍有點歉意的轉身對玉璟說：「玉璟，妳自己要好好的想一想，我們人只有這一生，我們女人也只有一個青春，而男人呢？我們女人不比男人可以坳，男人到六十七十還可以是一條龍，可以呼風喚雨，可是我們女人年過四十就大勢已去，年過五十幾乎就沒有任何創造價值了。這是妳自己的一生，自己的幸福全掌握在妳自己的手裡，妳要勇敢的去面對自己的人生，我也是這樣走過來的，這樣可以吧？」
可以想像玉璟的心已經沉到了谷底，眼眶沾滿了淚水，然而她卻極力的忍著，不願在同學面前掉眼淚。阿萍不忍心看了看她，腦中突然閃過一個身影，然後冒出了一句話來：
「玉璟，你不要難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妳怎麼知道在妳的身後，沒有一個人在等著妳？」
玉璟「啊？」了一聲，不知道也聽不懂阿萍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阿萍接著說：「如果有需要，可以打電話給我。」
阿萍寫下了手機號碼交給玉璟，希望日後她們還能聯絡。時間緊迫，阿萍向同學們辭謝了一番，匆匆的趕去搭南下的火車。
走出敏文家的巷口，阿萍遙望路上前方的街燈與黑暗的星空，心想：多麼希望這樣的悲劇不要再發生。可是眼前這個留美回國的同學，外在條件如此耀眼亮麗的婚姻包裝之下，內在卻也隱藏著這麼多不為人知的無奈。
阿萍很清楚玉璟是個多麼善良盡職的女人，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待她的青春與人生？她替她有點抱屈。同時她也恨自己為什麼要知道這麼多不該知道，卻又偏偏必須要知道，必須是由她口中說出事情真相的人。
這一晚她們四個壓根都想不到會爆露出這樣令人心痛又有點尷尬的事來。玉璟帶著沉重疲憊的身子，也在阿萍離開後準備離去，這時薇雯和玉璟一同離開敏文家，敏文送她們兩個來到樓下，薇雯打了個招呼先走了，敏文陪玉璟走到公車站搭公車。
路上敏文告訴玉璟說：「妳不要太在意阿萍說的話，她只是點出你內心最深層的問題，但是事情不一定要按照這樣的方式走下去。」
玉璟心情繁亂的說：「我也不知道。」
敏文說：「妳現在離五十歲還有好多年，妳可以在這幾年間多存一點錢，到時，縱使被方永富砍一刀又何妨！」
玉璟愣了一下說：「啊？」
玉璟接不下話，沉默了好一陣子。直到路口，玉璟說她改坐計程車回去，因為時間的確晚了。
敏文站在路旁幫玉璟招了台計程車，她們就這麼說聲謝謝再連絡之後，各自離開了。
八月台北的夜空，在高張悶滯的氣壓中流露出一股淡淡低沉的悽涼。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